后来程翊也觉得没意思，甚至颇有些哭笑不得。前无还跟他说：“你在我的地盘，我保证你安全。”
“这里算你的地盘？”程翊暗自琢磨，这家伙真是土匪作派。
前无摇摇手指，郑重地宣布：“不止这里，我站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地盘。”
程翊翻翻眼睛，几乎无语，最后叹道：“太嚣张了……”
前无耸耸肩，无所谓地表示：“信不信由你。”
程翊想说我真不信，但是没来得及。因为前无忽然正色，一把抓起他的肩膀拖着往路边的石桌子后面翻过去。几乎是同时的，杂乱的枪声响起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子弹在石板和桌面上溅出刺目的火星。
虽然枪声会招来警察，但是伏击的人们估计也发现了，想要达到目的，不豁出去不行。
子弹乱七八糟地飞过来，前无拉着程翊藏在一个死角的影暗里，鄙弃地表示，“以多欺少已经够不讲究，居然还用枪，看来我得教教他们规矩。戍宁你说是不是？”他扭头问程翊，而旁边的人只是嗯了一声。因为这声里包含了某种明显隐忍的成分，前无紧张了一下，“你怎么了？”
程翊连忙挡开他的手，回答道：“没事儿没事儿。”他实在不晓得怎么说，敌人是没伤着他，可刚才前无拖他的那一下子差点把他肩胛骨给捏碎了。
“你在这等我。”不等程翊答话，前无已经抽身跳出去，翻到右侧临近的一根廊柱后。子弹的方向也随之改变。
看得出，劫道的人已经乱了阵脚，但子弹的密集程度还是让前无没有办法快速靠近他们。程翊四下瞧瞧，啥东西都没捞着，干脆把外套脱下来，探出去摇晃两下之后抛向左侧。
随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飞出，所有子弹都朝那件衣服飙去，而前无则趁机进入攻击范围。贴身搏斗，枪往往就威力大失。前无功夫厉害，一旦交手，便能很巧妙地利用敌人的身体保护自己，枪械则全无用武之地。
月色霜白，明亮之中夹杂着影影绰绰，他以一敌五，招式从容得近乎漫不经心，然而每一下都做足稳、准、狠，虽不致命却能让对方在最短的时间内丧失抵抗的能力。
程翊本想过去帮忙，皱着眉活动两下自己的肩膀，觉得还是算了，于是他干脆捡个石凳坐下来悠闲地观战。
前无夺了最后一个人的枪，枪口指着人家的头，耐着性子跟他讲江湖规矩时，程翊发现脚边一个被打倒的家伙正无声无息地爬向地上另外一把掉落的枪。他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在那人快要碰到枪前将枪捡起。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人看过来的目光茫然惊恐而绝望，但是，程翊没动他，只是在他的注视下，手指翻飞，开始拆枪。月下水波一样光线让他的动作连出一种神奇的衔续效果，那人几个眨眼之后，枪已经变成他面前一堆参差不齐的零件。
最后巡视现场，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哼哼唧唧的人，程翊说：“估计警局的人一会儿就到了，把人带回去再细问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