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拱之知道官家对岳飞另眼相看,伏着身体低声道:“官家,这个姚平仲也太大胆了,奴婢看,要不要罢了他的官职?”
赵桓终于抬起头,给朱拱之一个大大的白眼。
“罢免了他,要不要连他爹姚古也一起罢了?”
一句话,怼得朱拱之哑口无言。
赵桓满肚子郁闷,忍不住站起踱步。
西军的情况,只怕比朝堂还要复杂几倍。
种家、姚家,全都是几代将门,盘根错节,彼此争权夺利,暗斗不休。种师道能勉强约束,已经算是难得,可要做到如臂指使,那是想也别想。
在这种情况下,能指望着手下兵马奋力死战,以弱胜强,击溃金人吗?
显然是行不通的。
种师道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候种师中和姚古的大军,然后以数倍之兵,让金人知难而退,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的结果了。
赵桓能理解种师道的选择,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这支兵马裹足不前,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真是让他不免失望,甚至是失望透顶。
“去把李相公,高太尉他们请来……对了,再把韩世忠和刘锜叫来。”
不多时,李纲和高俅赶来。赵桓把李若水的札子扔给了他们。皇城司的密报,那是只属于皇帝的东西,要讨论军国大事,还要走正轨路径,不然岂不是坏了规矩!
李纲看了看李若水的札子,立刻焦急道:“官家,如今开封军民听闻勤王之师到来,无不欢欣鼓舞,士气高昂。若是种师道裹足不前,拖延日久,臣唯恐生变。应该立刻给他降旨,催促出战!”
赵桓没说话,而是看了眼高俅。
“好教官家得知,老臣连日盯着粮草辎重。现在城中米价已经是年前的三倍。所幸抄了蔡京等人的家,得到了一些粮食,百姓不至于饿肚子。可最多也就十天半月,没有粮食运进来,势必会出乱子。种师道的确辜负万民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