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为,为官者,才学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更应具备的应是广博的见闻,若是目光短浅,只知背诵一些诗词歌赋的登徒浪子进入官场,又如何能够为国分忧,为民请命?”石俊声音直冲云霄,大声道:“古语有云,学以致用便是这般道理。”
石俊这番话说得含蓄,可却惹得清风书院人人变色。大比的第一天可是清风书院的主场,这石大先生分明是有指责清风书院那些人只会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实则百无一用。
“老夫认同。”清风书院的老大方子长面不改色,捻着胡须笑道:“在书院学习便好像万丈大厦打的地基,地基不稳,大厦将倾。至于如何学以致用,需要时间的沉淀与不断的历练。”
“方院士所言甚是,可今日义王千岁与吕大人想要保举入朝为官,却哪里还有夯实地基的时间?万一被保举之人入了朝堂,办了错事,那人没了身家性命事小,若是连累到义王千岁和吕大人,这个责任谁来负?”本来上午的时候就充满了火药味,因此石俊心存祸心,故意夸大其词,漏洞百出。
“那依照你的意思,又该如何?”方子长没跟一个后生见识,淡笑道。
“在只是觉得,三大书院各有所长,若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这算不得本事。”石俊拍了拍胸口,吕士高微微点头,不管这家伙到底什么心思,这话总是没有错:“放眼这天,鹰翔长空,鱼击海底,东升西落,月盈潮涨,总有一定规律可循,而能窥破这大千世界的奥秘者,必定是见多识广,饱学之士。唯有这等奇人异士平步青云,官居四品,方能令我等心服口服。”
“老夫听明白了。”石俊在这啰啰嗦嗦的摆出了一大堆道理,吕士高忽然一笑:“石才子的意思便是说今日午不比诗词歌赋,而应该自主出题,考清风书院学子们的见识,是也不是?”
“也可以这么说。”一直等吕士高说出用意,石俊这才傲然点头。
“方老先生,你觉得如何?”吕士高扭头征询方子长的意见。
“但凭吕师做主,清风书院的学子们应不惧任何挑战。”虽说不跟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可方子长还是多少有些不爽。放弃清风书院擅长的诗词歌赋,锦绣文章,而去比什么见识不见识,这有什么意义?
吕士高还没做出答复,义王千岁沉吟了,开口道:“石才子的提议想要改变大比的规矩,听起来似乎并不合理,但本王认为不妨一试。”
众人将目光都聚焦在义王身上,义王叹气道:“三年前,本王游历大银国之际遇到这样一桩怪事:在某处地域之内,有一商主,为富不仁,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忽一日,这商主路遇一位九岁少女,顿生淫欲之心,当众将之强暴致死。”
义王摇了摇头,台众多书生双眼登时喷火,娘的,九岁少女也得去手,不愧是蛮夷之地,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更让人肝肠寸断的是,那位少女的母亲被人抓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灰飞烟灭。那母亲双眼泣血,收敛了女儿的尸体之后,第二天午夜时分,身披红衣撞死在商主家门。”
听着义王的叙述,在场学子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大颂境内一直有这样的一个传言,说但凡有身穿红衣自杀冤死之人,死后必定怨气不散,于头七之日返回人世寻仇,折磨得仇人家破人亡,至死方休。当然了,这种事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没人愿意去尝试。
“大银国那等塞外蛮夷对这些鬼神之事自是不信,那商主依旧我行我素,恣意淫乐,直至头七。”义王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这听说的故事好像他亲眼所见:“当晚入夜时分,商主便听得有人敲门,五次三番,可推门看时却空空如也,并无半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