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大明采购团的眼球并没有在他们身上,而是直接跑到目标处看射击效果。由沙石木混合建造的仿真靶子,其石裂、沙崩、木碎的场景很让众人激动。
只是曼努埃尔·卜加劳悄悄走到陈良身边,用低到无人听见的声音说:“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陈良斜了他一眼,“还是两个一起说吧,我今天没力气猜谜。”
“好消息是感谢您的提醒,我们确实找出了一门炮存在问题,已经做了替换。坏消息是这次耶稣会和市议会给我们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们甚至没有与我谈判,直接给出了价格,天哪,这简直是抢劫!”
“这批大炮的原本归属权就在市议会,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如果情况没有改变,这可能是几年内和明朝最后的交易了。不过最近马打蓝和亚齐都在准备反抗荷兰人的暴政,我觉得他们理应获得最棒的武器。耶稣会是派汤若望来谈判的吗?”
“不,是司库罗德里格斯神父和帕瓦罗带着王室法官那头蠢驴,拿着王室的头衔逼我就范!”卜加劳的愤怒依然没有平息,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这句话在东西方看来都使用。
陈良瞬间想明白其中的曲折,汤若望应该要去北京了,耶稣会这是再给他造势,把功劳放在他身上,把仇怨归在葡萄牙王室身上,帕瓦罗和陆若汉这一手玩的非常熟练啊。
一只手这时突然拍在陈良的肩膀上,陈良一回头,呀,说曹操,曹操到啊,花白胡子的陆若汉正冲着自己露出招牌式的微笑,话说他就从来没看见这个纵横东亚的狠人不笑过。
“我的朋友,我在西海湾看到那只纵帆船美妙的身姿了,不知道他的性能是否如传说中那样优秀,我们几位研究航海的修士很希望能跟你讨论一下。”陆若汉的头依然保持着45度角的前倾,这个从日本带回来的习惯,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非常棒,它简直像飞鱼一样在海上跳跃,不过再快的船也需要舵手指明方向,走的再远的人也离不开天主的指引。”陈良委婉地表达着谢意,示意自己没有忘记耶稣会地赠船之情。
“我们也恰好遇到了点小麻烦,希望能够得到朋友的建议。”说完这句话,陆若汉便笑容灿烂的走向了验收结束的考察团,并表示希望他们到耶稣会院一同用餐。不过当林百户提醒如果再不走就要在澳门过夜的事后,兵部两位大人立刻选择马上离开。不要看两人入了教,华夷大防的心墙却从来没有倒塌,这可能就是明朝开明士大夫的真实写照吧。
众人前往南湾港口送行,途中正好经过玫瑰圣母堂,随前些日西班牙船只来到的多明我会教徒已经将这里修饰一新。看着汤若望和陆若汉不自然的神情,陈良也终于解开了为何大明购炮,耶稣会竟然如此下力的原因,它最大的竞争对手——托钵僧人们,已经来到了澳门。
“不知道维埃拉会长是否准备好了耶稣会的火炮?”有些困倦的陈良还是打趣了下两人。
“两百年来,从欧罗巴到阿非利加,再到东方,炮声从未停止,但这一次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炮弹。”陆若汉神情不变,微笑,对着阳光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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