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姐笑着拉起他的手来接过了茶盏,又问,“怎么了?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你上过战场的,也见过杀人……”
“不同的。”
杨怀仁终于开口打断了她,“两军对垒,将士们以命相搏,那是一回事,可今天,不论是毒杀耶律洪基,还是屠杀萧撒弼,是另一回事,不同的。”
鬼姐摇了摇头,“我觉得没什么不同,战场上打仗相互搏杀,是为了争夺土地,争夺人口和牲畜。
刚才……是争夺权力,同样是争夺,又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呢?”
杨怀仁竟无言以对。
人类文明不论怎么进步,都逃不过一个争,没有吃的,便争吃的,没有穿的,便争穿的,这是任何动物都有的天生的本能,为了生存,为了繁衍,争,是一定的。
只是自诩拥有了文明的人类,已经不满足于争夺吃穿,有了吃穿,他们又想着占有更多的东西,财色钱权,每一样都要争,没有的争,有了的争更多。
这一点杨怀仁也没法反驳,他何尝不是在争?
为了母亲妹妹,为了妻子儿女,为了自家的兄弟们和庄户们,为了大宋和他的民族,他也在争。
“怎么不说话了?”
鬼姐问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刚才你一番推理,真是精彩。”
杨怀仁苦笑,“精彩?恐怕是被你们利用了吧?”
鬼姐脸色突变,怔怔地望着杨怀仁,片刻之后,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原来你知道了,果然是个聪明人。”
“聪明?”
杨怀仁反问道,“是顺着你们的意思编了一个故事显得聪明了,还是我已经知道了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屁话,却还是说了出来,显得我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