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起了作用。
刚把药丸灌下去没多久,谢师兄便有了反应,忽然间从床铺上弹起来,开始上吐下泻,几乎把胆汁和血肉都吐出来。
但这要比他之前几天人事不知的样子好得多。
周衔羽和哑仆一个端茶一个送水,忙了半夜,总算让谢师兄又安稳地躺回床上。
高烧退了,呼吸也变得平稳,伤口不再渗血,心跳变得更有力。
状况明显是好转了。
另外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夜半时坐在外面台阶上休息,却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是多亏了夕岚。”周衔羽后知后觉地想起陆夕岚,转头才想起早在一个时辰以前,他们就压着那孩子去休息了。
这处小院位置偏僻,简陋潮湿,有什么消息也不容易听见,对于有上进心的人来说,没人想住在这种地方。
但是在养伤的时候却要方便许多,空房间不少,陆夕岚就睡在谢师兄的隔壁。
周衔羽和哑仆放轻动作,推门进去看了一眼,陆夕岚正闭着眼睛安静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们彻底放下心来,重新关上门,各自在旁边的空床位上躺下,和衣而眠,以防止夜里谢师兄那里再有什么动静。
没人注意到,屋里陆夕岚翻了个身,眉头紧蹙,额头上冷汗直冒,无意识地咬紧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更深地沉入混沌的梦境。
一片漫无边际的血雾,无数人在他面前倒下。
他茫然四顾,看见谢师兄和周师兄的脸在血雾间若隐若现,双目无神,脸色清白,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木头。
他们直挺挺地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