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洛睁眼,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撑着起身却是脑袋发晕,输液管的针头被她的动作一带,手背皮肉扯的生疼。
无奈躺了回去,视线不甚明晰,侧头,孔雀蓝的窗帘旁立着一个人影,肩背挺直,一半身子处在窗户投进的阳光里,已是夕阳时段儿,甘洛瞧着,没有挪开视线。
似乎感觉到身后视线,张肖转身,眼眸一亮,走近摸了摸甘洛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我去叫医生再给你瞧瞧!”
“嗯。”甘洛点了点头,待张肖离开,视线再挪向了窗外,她抬起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朝着窗户外的阳光抓了抓,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拉着她的手朝着有阳光的地方跑,一直跑,那双手宽厚有力,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度。
他一手握住门把手一拧,正要进门,看见甘洛一手朝着夕阳的动作,转身小声向后退了两步,抬手拦住身后正要推门的医生,“等一下!”
“刚才我看过,烧已经退了,迟一点不碍事,给她一点时间。”张肖眉头微微蹙着,透过病房门的探视玻璃看进室内,心里莫名柔软,她的指尖触碰到漏进的夕阳,指尖红红的,头发有些乱,耳边有头发不安分的翘起。
“阳河的女子平均寿命不长,普遍早嫁,脾性不成熟,难的教养。平日里小打小闹就好了,竟还上嘴咬人,瞧你现在还继续惯着,真等过了门,还了得?”
医生年龄约在五十岁左右,生养在阳河的人,看着两人的情形,直接想歪了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递给他一支消炎药,指了指他带着牙印留着血渍的手臂。
张肖没有理他,见甘洛安静的收手盯着天花板,侧身嘱咐医生,“你去看看,我在外面等着,有情况叫我就成。”
医生进去,检查完嘱咐了几句饮食,吊完余下的生理盐水她就能出院,转身出门同张肖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勿自下了楼。
“张警官。”甘洛盯着天花板的视线挪向门口,“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讲。”
他将袖子再遮了遮,拧开门把手进门。
“关于张齐的事情,我不想让我爸妈和哥哥知道,你别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担心,如果知道,于我父母又是一份压力,他们能想到的办法也不过再搬家脱离对方的视线。”她咽了咽干哑的嗓子,张肖见状,给她递了水,两手触碰,对方指尖沁凉。
她理了理思绪继续道“王熊当日在桥洞叫了我的名字,他给了我警醒和提示,我听出了他的声音才逃跑,如果阳河是他负责查探我的消息,我想他因着看顾我,没有完全暴露我的行踪,也就是说,目前在阳河是安全的。你还记得当日皮条客的装扮吗,他伪装成张齐的模样作案,本身就是在吸引警方的注意力,所以我觉得张齐本人不在阳河,而是在其它地方。”
“王熊应该是查到了什么,他潜进我家搜到了你给我的张齐团伙潜逃成员的照片,才有后面设计诱我去桥洞,乘机出声警告我,而我那个时候,正在配合你查探皮条客的事情。”
“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照片上的人是张齐的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