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问楚端着一盆热水推开门,看见裴宁依旧乖乖坐在水里,整理好情绪抬脚走了过去,摸了摸已经变凉的水,又加了两瓢热水。
仔细帮她洗干净身体,拿外衣将人裹住重新放到床上,用干布包着湿发,慢慢擦拭着。
等到长发干的差不多了,问楚才从怀里掏出药瓶,将凝华露倒入手心用指腹沾取,缓缓落在她眼角的淤青处,用内力将淤血化开,很是艰难地开口:“他打你了吗?”
裴宁怔怔抬眼看向问楚,大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间,神色哀伤。
问楚指尖顿了顿,很是平静的说道:“我会还回去的。”
她尽量不要让自己露出异样的表情,可真当她处理完脖颈的勒痕,看到锁骨上的齿印和青紫后,几乎没有勇气再拉开裴宁的外衣。
裴宁看着问楚通红的眸子,颤巍巍抬手将外衣扯开,抿唇笑了笑,哑声道:“阿楚也觉得我脏吗?我其实是有抵抗的,可是他喂我吃了药,我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脏的是别人,这种人哪怕被剁了喂狗都嫌恶心。”问楚忍住胸口那股反胃的感觉,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有些人生在世间只是披了个人皮的禽兽罢了,你凭什么要为了连个人都不算的东西质疑自己?”
“可我有反应,阿楚,我觉得我恶心,他骂得对,我是个荡妇婊子。”
裴宁紧紧抓着问楚的手腕,面色苍白,眼里都是痛苦,整个人忍不住又蜷缩成了一团,轻轻发抖。
问楚心口一窒,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俯身将人抱在怀里,对上她的视线,等她冷静了一些才说道:“阿宁,我们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女人,身体感到欢愉是本能,每个人都有的,不能因为你有反应就觉得不对,更何况,你的身体有反应也是为了避免你不受伤害。”
“你不愿意的,我知道,所以不是你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裴宁忽然抬手抱住问楚,就像以前一样,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默默流泪。
“阿楚,我疼,我好疼,我躲不开,他力气很大很大,我好害怕,我一直叫一直叫可是外面就像是没有人一样,我怎么躲都躲不开。”
“我在,阿宁,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