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老将军萧潜幽下令队伍后撤安营扎寨,监军何隆脸上显露不满之色,这厮本就生的尖嘴猴腮,相貌丑陋,却附庸风雅头戴纶巾,手持羽扇,俨然老神仙的作风,如今满脸黑线,实则如同小丑般,盛气凌人的道:“萧将军,你什么意思,圣上对你委以重任,令你率领大军过来剿匪,如今中州城被攻克,靖侯生死未卜,城内守军伤亡惨重,你不即刻发起进攻,为众多官兵报仇雪恨,莫非对叛军不忍下手吗?”
一番质问令萧潜幽大惊失色,心头涌现怒火,恨不得一刀将其斩为两段,可是权衡利弊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显然赵汉霆对他并不信任,所以派了这个老家伙过来担当监军,对方自恃赵王心腹,颐指气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经常地指手画脚发号施令,实在欺人太甚。
可是没办法啊,尽管何隆行军打仗是外行,为监察左史,却是最先跟着赵汉霆的朝廷要员,所以深受重用,自己若是稍有不满,这厮定会禀告当今圣上,那么萧潜幽肯定没有好下场啊,轻则革职流放,重则五马分尸而亡。
萧潜幽压抑了心头怒火,唯有低声下气道:“监军大人,非是我对叛军有任何同情,这些家伙犯上作乱,本将军自会剿灭他们,不负圣上期望,只是城池已被占领,不差这一半天,咱们队伍长途跋涉而来,官兵甚是乏累,暂且休息,明日一鼓作气攻克中州……”
众多将士都觉得老将军所言极是,体恤下属,这么做没有任何不妥,仗总是要打的,大伙一路狂奔而来累成狗了,养精蓄锐以后再攻城也不晚啊,这姓何的老家伙太过可恶,并无统兵打仗之能耐,偏偏跟着瞎掺合,对老将军没有半点客气,能把人气死了。
官兵们目光汇聚在何隆那张老脸上,盼望着对方能够收敛些,同意老将军的请求,大伙能够彻底歇息一下,怎奈何隆根本不给面子在,怪眼一翻,厉声呵斥道:“胡闹,目前都到了何等地步,叛军已经占据赵国半壁江山,形势危急,已然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官兵能有多疲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算爬也要攻克中州,你不用废话了,赶紧下令发起攻击,否则本监军定会禀明圣上,你贻误战机必将受到严惩。”
众目睽睽之下,老将军萧潜幽遭受如此不留情面的训斥,这是从未有过的遭遇,毕竟他在赵国军界为资深人物,向来声望极高,所到之处倍受尊敬,偏偏这姓何的老家伙恃宠而骄,把他当什么了。
队伍当中还有萧潜幽的两个儿子,都是参将级别,看到父亲遭受老贼无礼对待,实在忍无可忍,尤其二儿子萧彪性子耿直,怒道:“姓何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此次圣上命我父亲率兵剿匪,自然由他老人家做主,你凭什么质疑……”
萧潜幽心中一惊,忙不迭的道:“住口,你这逆子别再说了,何大人剿匪心切,本将军自然能够理解,咱们照做不误就是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还不赶紧退下。”
何隆更是勃然大怒,厉声道:“混账东西,你算是什么玩意,不过是参将而已,竟敢在本将军面前耍威风,以下犯上,其罪当诛,别以为你是萧将军的儿子,就能躲过惩治,来人啊,把他拿下了,当场斩首示众。”
众将士无不惊骇万分,没想到老家伙如此残暴,竟然要斩了萧彪,那么众多官兵自然没人上前,萧潜幽连忙为儿子求饶道:“何大人,犬子不懂事冒犯了您,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吧,况且两军即将交锋,在阵前斩杀大将不吉利……”
何隆根本听不进去,为了树立威严,准备杀鸡给猴看,眼见官兵没人动弹,愈发气恼,铁青着脸骂道:“怎么啦,没人听从本监军的指令吗,我的人呢,即刻把萧彪拿下了,捆起来斩了。”
此番过来担当监军职责,何隆也带过来二三百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彪悍之辈,其中不乏高手,自然对主子言听计从,当即齐声答应,“遵命。”
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为跟随老家伙多年的护卫,为雁昌门高手,姓洪名彦畴,绰号千手屠魔,当即一挥手,衣袖当中飞出特殊材质的绳索,犹如长蛇般过去,倏地缠绕在萧彪身上,他随之一拽,便把对方从坐骑上扯落下来,摔倒在地。
“啊……”萧彪惊呼出声,挣扎着起身,性如烈火的他吼道:“赶紧放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何罪之有……”
洪彦畴寒声道:“大胆恶徒,还敢叫嚣,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便有数位大汉飞身上前,犹如猿猴似的动作敏捷,都是他的弟子,过去将萧彪按倒在地,有人拔出钢刀,就要实施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