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影强迫自己从这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强迫自己整理思路,仔细回忆这两人平日的点点滴滴,以便对他们真正的关系作出理性的评价。
然而,当思影试着努力回想他们从前到底如何交往时,却发现——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往。
在思影有限的早朝生涯中,沈临渊和宋书洪每日都上朝,但两人在朝堂上各站各位,从未有过唱和不说,连正常的交流都不曾有,毫无默契到可以用淡漠来形容。
只是因为两人的翁婿关系,思影一直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一定亲密无间、同仇敌忾。
如今看来,这很可能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思影稍事平静,道:“我原以为,一家人,相互扶持、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一家人……”宋书洪微笑,“他姓沈,我姓宋,怎么是一家人?”
思影不太理解,“宋大人既与沈临渊联络有亲,如何不能称作一家人?”
宋书洪摇头而笑,“孟姑娘重情义之人,有此看法很正常。也罢,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奈何沈大人……不这么想。”
思影瞥着他,“说来听听。”
“说来话长——”宋书洪捻着指尖残留的纸灰,慢条斯理道,“总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思影见他不欲细说,便也作罢,这些豪门恩怨她没兴趣深究,她最关心的,还是当下的事——
“那沈临渊信中交代之事,宋大人帮还是不帮?”
宋书洪好笑道:“帮?我帮他重回朝廷,他又来阻挠姑娘的大事,怎么办?”他顿了顿,眼神忽地一转,“更何况,我也帮不了他。整个朝廷,只有一个人能够帮他。”
思影望着宋书洪面带微笑、一副永远温文无害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是决裂般的无情无义、暗藏杀机。她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一直以为的——宋书洪会与沈临渊共进退、会因为沈临渊一案为难她……这些温情想法有多么天真可笑。如今看来,他不但绝不会向沈临渊伸出援手,还会对他落井下石,阻断他最后一线生机。
思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问:“谁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