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的这场登门拜访耗时一个半小时。对一个需要正常吃饭的普通人来说不长,对一名年轻医生来说却已经很久。
他走的时候,乔帆送到楼下。头都抬不起来,闷不作声到了车边。她说:“路上慢点开。”
他没急着走,站在车门里盯着她。她脸压得很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要抬头推搡,孟修已经伸出手,整理好乔帆的刘海。
“脸这么红,不是很容易露馅吗?”男性舒缓平静的声音里浸满笑意。
她抬起头,确认他还和以前一样,这才不由得放心:“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跪安吧。”
他也毫不介意地回应:“那小孟子先下去了。”
“今天谢谢你帮我这个忙。这么说可能有点厚脸皮,但是,”她稍微有点难为情,“如果你需要应付家里人,也可以叫我。只要你不嫌弃。”
忽略这个人的本性,他的笑容实在太过体贴了。
孟修上了车,乔帆转身要重新上楼,却又听到他叫她。
“诶,”他说,“乔帆。”
“嗯?”回过头,她看到他降下车窗。
“你就好好适应吧。”车飞驰而去前,孟修最后笑着说的是这个。
原本安定的心脏骤然紧缩,仿佛雨后的水面被投入石子,乔帆一时半会竟然没能反驳,只是呆呆地目送着车离开。
回去楼上,这一次,电梯里的照明很好。手机响了一下又一下,进家门前,她掏出来查看,是孟修发来的消息。他说:“颦颦要回来了。”
看到这个消息,乔帆两眼一亮,之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也悉数烟消云散。都说青春期的好友容易感情淡,她们却坚持联络了这么多年。
她正高兴,妈妈突然从背后探出头来,无所畏惧地窥探她手机:“看什么呢,笑成这样。对象不是刚刚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