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伏缨和叶不凡等人在此照料,慕容寒山父子则去住了旅店,夜里朱重阳喝得醉醺醺而回,回到客栈倒头就睡,竟不知父亲受伤一事,直到第二天一早收到消息,这才过去探望。
当天夜里,朱雀醒了过来,他内力深厚,加上所受的大都是皮外伤,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唯有小腿中的那一招透骨钉的掌力一时难愈,不过在圣手王祯的妙手诊治之下,也不再剧烈疼痛,看来再过五六日,就能彻底痊愈。
王祯命药童给朱雀熬了药,待朱雀喝下后,他问朱雀:“你腿上所受的伤十分古怪,似有一股无形有质的真气破了你的护体内劲,这种伤势,我还是头一次见。”
以王祯十多年来治疗江湖中人刀剑伤的经验,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伤,足见这老头的确平日里并不在江湖上露面。
朱雀面对这位名医,谦逊地问道:“请问先生,你说我腿上之伤,是因为那无形有质的真气?”
王祯点了点头:“这股真气十分怪异,好似一枚大铁钉钉入你腿上,使你运不得气,经脉受到阻碍,越是运劲想要化解,疼痛越是加剧,不知道我说得是也不是?”
朱雀大感佩服,此人虽然只是一位医者,而非武学中人,却将他受伤的情形说得分毫不差,他由衷地说道:“先生若是习武,只怕早就成为内家第一高手了,不错,伤我之人从我背后出招,我躲闪不及,被他击在腿上,他自称这一掌叫做透骨钉,虽是掌力,却像指劲。”
王祯喃喃地低吟道:“透骨钉……透骨钉,果然形象,无形有质的真气当真破体而入,钉入骨头,这招武功也的确阴损毒辣。”
朱雀尝试着问道:“既然先生能够看透这一招,不知道先生可有什么化解之道?”
这话问完,还没到王祯回答,他又立刻自嘲地说道:“当真是我糊涂了,先生又非武林中人,我问得蠢了。”
王祯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武林中人,却知道些打打杀杀的路数,这一招阴损毒辣的透骨钉的确难挡难防,不过……也并非没有化解之道。”
朱雀不禁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先生竟真有化解之法?”
王祯道:“天下武功,无不以制服对方,让对方无法反击为目的,无论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武学套路,还是下三滥的毒辣招数,最后所要达成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所不同的是手段,如果是刀剑兵器之伤,残人手足肢体,伤于外,虽然伤重,可是易于闪躲,伤后也容易恢复,如果是拳脚,则又分为外门功夫和内家路数,外门功夫比如少林的金刚拳,冀北的谭腿,受其击伤,重者骨折肉裂,轻者也无力反击,而内家武功,则是用真气伤人,受伤者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体内却早已翻江倒海,或五脏破裂,或经脉受损,称得上是杀人于无形之中,朱大侠是武学名家,这一点想必不会不知道吧?”
朱雀听他说了这些废话,心中嫌他啰嗦,口中却说道:“先生说得没错,不过这些和透骨钉掌法又有什么关系?”
王祯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我跟朱大侠说这些武学常识,对朱大侠来说,不免有些班门弄斧了,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问朱大侠,既然真气伤人这么厉害,为何一般打斗不是用兵器,就是用外门功夫呢?何不一上来就用内力?”
朱雀道:“这自然是因为一个人的真气有限,且对方又不是任人宰割,一旦内力损耗太多,只怕对于对方的攻击便无力阻挡,岂不是只能任对方鱼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