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所念之人”这几个字仿佛一根无形的针刺进应华的心里,一股莫名的怨气从他心底洇开。

    “你,在怨恨自己。”羲澜拧着眉望着应华,不太懂地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应华捂住自己闷闷发痛的胸口,混杂着不明情绪的怒意上涌,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沉声警告神女道,“不要再窥听本君的心念。”

    面对应华的怒气,羲澜面上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又灿然笑起,偏着头用一双明眸瞧着他道:“好好好,你说如何便如何。”

    这一回不只是神情,就连说话的音色和语气都几乎与池音平日的样子一模一样。

    应华的面色越来越沉,周身的气息也不自觉地压迫起来:“你再学她的样子,本君便让你变回天池边的石头。”

    羲澜瞬时低敛了眉目,满脸悲悯地僵在了原处,那般形容就好像她只是昔年曦神留下的一尊石像,直到应华的身影在天池小筑中完全消失,她才又恢复了自如的行动。

    应华回到乾元殿,听着池音留在传音镜中的话,心绪不佳地在殿中来回踱步。

    五千年,自他第一眼见曦神,已过了五千年。

    他曾无欲无妄,这五千年来唯有这一点执念。

    而羲澜神女便是他执念的化身,她有曦神的姿容,却有他执妄的神魂,一言一行皆是他心念的反馈,除非自己主动割绝与羲澜的联系,否则羲澜神女的一切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于他而言比之于让他一眼生执的曦神,羲澜神女显然更契合他执念中的影子。

    可偏偏……应华的目光又落到了搁置在殿中玉案上的传音镜上。

    以前的他,从不会为外人所动,他是天帝,三界之主,何须遮掩心中欲求?

    可只要一想到那只小月鸟……

    应华不愿承认自己堂堂天帝会被一段历劫的经历左右心绪。

    “传话下去,本君将闭关七日,在大婚之前,本君谁都不见。”应华吩咐乾元殿的仙官,决意暂时不见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