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斜阳倾洒在一马平川的高速公路上,江小杉心情轻松愉悦,一边放飞自我地开着车,一边跟小演员侃着大山听着歌。至于坐在后排那个少年,她压根儿忘了,等到了机场下车的功夫,才想起车里还有这么个人。
“那我就不进候机大厅了。”江小杉浅笑着跟小演员说着话,看了看车里的少年,“要不然我还得锁了车麻烦他进后备箱。”
小演员礼貌又懂事地跟她道了别,等到送走了小演员,她回头去看后座的少年时,看到他轻轻地靠着车窗,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
他的棒球帽将刘海压得很低,口罩也拉到眼帘下方,她这个角度,几乎看不见他的容颜,只能看到那一片灯光暗影下的颀长浓密羽睫,安然而静谧地垂在眼帘,跟他平时桀骜冷冽的眼神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静静地看了几秒钟,有种难以名状的回忆泛上心头。
她一声不响地发动车子,刚踏上返程的公路,就听见后座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少年醒了。
“你是打算把我放后备箱带回家扔鱼塘里么?”
少年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江小杉笑了,呵,敢情儿没睡着听见了啊。
“别做梦了,我家鱼塘挺挤的,我习惯广撒网,选择性捕捞,大部分放生。”
江小杉握着方向盘,悠然笑着,“再说了,给你找个角色演容易,我可真没十万零花钱养你。听导演说你拍打戏挺好的,有底子吧?”
“跳街舞的。”少年的回答很简短,听不出任何情绪。
“挺好啊,那怎么来剧组当替身啊?”江小杉问:“对了,你怎么伤的?”
“骨折了。”少年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不带一丝语气。
“骨折了还出来干活?骨折后的修养期最关键了,搞不好落下点什么后遗症,你还这么年轻……”
江小杉刚要教训他一顿,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放缓了车速,回头惊问:“你不是在我们剧组摔骨折的吧?!”
“要是的话,你负责吗?”少年刚才还是一副多说一个字会死的神情,此刻那双深水寒潭般明澈的桃花眼中,染上一抹野性难驯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