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茕被自责和愧疚感淹没了,就像在巨浪里奋勇挣扎的溺水者,渐渐的头不能露出水面来,再也无法呼吸。
顾茕被折磨得崩溃,赎罪式的照顾陈孑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头开始一点一滴地学习怎么照顾人,怎么给患者按摩、怎么给她喂食、帮她擦身。
陈孑然自从清醒后就变得比从前更沉默,睡觉的时间很长,除了被叫起来吃饭,不能下床之前的其余时间都闭着眼,等到能下床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器材室里,复健、复健,无休止地复健。
我要站起来,我要去上学,我的理想,它就在光明的前方等着我,它永远也不会背叛我。
顾茕把午饭端到复健室的时候,陈孑然正好撑不住双杠双脚一撇摔在地上,立秋刚过,西朝市的天气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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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燥热,她只穿了单薄的一身病号服,地板撞着肉,梆的一声,顾茕听着就觉闷痛,餐盘往旁边桌上一放,快步去扶,把她搂在怀里,眉心蹙成了三道竖纹,深深的。
“摔着哪了?疼不疼?”
陈孑然没说话,沉默地抗拒着她,捞过一旁的拐杖,自己走到轮椅边,坐下,又推着轮椅到桌边吃饭。
她的右手无力,目前还握不住筷子,只能把菜都做成小块,用左手拿着勺子吃。
顾茕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单手撑着下巴看她,眼神匆匆地略过她脸上的肉疤,替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
陈孑然头部要缝针,原来的长发全剃了,一个月的时间又长出来一截,刚好齐耳的长度,柔软服帖地搭在头顶上,发色有点泛棕色,配合着瘦弱的背影,看起来安静乖巧。
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除了头发剪短了以外。
“孑然,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顾茕语气恳求,“别不做声行么?我好担心你。”
陈孑然拿勺的左手一顿,心口泛疼。
她的眼里迅速浮起热意,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