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白玉梁的第三年,左孟被季淂拉着上过一次升福山。

    因为自然人生育率下降的问题从基因上基本无解,人们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最近的神佛上。

    升福山上有个观音庙,有人求姻缘,有人求平安,但最多的,还是求子。

    年轻人不好意思,好多老头老太太代自己儿子女儿出马,拄着拐也要去爬那一千节台阶。

    因为没人坐,山正中的机械升降机已经荒废了,大部分被枯败的青苔和藤蔓包裹着,还没来得及生锈的尖角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有种异样的朋克。

    “唉我的天,”季淂本来就不瘦,又缺乏锻炼,走了一小半就喘了,“这……啊这……”

    “别抱怨啊,你要来的。”左孟利利索索地小跑着,呼吸在寒冷的冬日里团出白白的哈气,“你稍微走快点儿就不冷了。”

    “欸我说你……”季淂被他笑得晃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他,“你不是死活不来吗?怎么现在这么积极……”

    左孟促狭地挤眼,“来都来了,是不是?”

    等跨进正殿的门槛,季淂已经献祭了半天命了,没形没状地倚在左孟肩头上,“让哥靠会儿,哥不行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收收德行成吗?”左孟小声斥责他。

    在求签之前,一人要领一张灵笺。

    求子是金色,求平安是红色,求姻缘是粉色。

    大概是觉得季淂聒噪了,前面一个半秃的大叔扭过头来看了他俩一眼,前面排着五六个握着金纸的老头老太太,没有一个他们这样的年轻人。

    左孟看着季淂手里握着的红纸,随口一问,“替家里人问平安吗?”

    “算是我弟弟吧。”季淂目光有点躲闪,“哎哪有人问这种事的?你别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