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雍京城里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将军府一连出了两门御赐的婚事不同,季府后院里一派死气沉沉,其中又以念晴苑里的王氏更甚。
自打那道将茹儿赐为侧妃的圣旨下来后,王氏面上颓唐尽显,几夕之间仿佛老去好几岁,如今她被关在这院子里,连向贵妃求助申冤的机会都没有,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孽种害的!
先不说圣上好端端的怎会重视起裴家人来,她就该从裴家小子前些日上门来提亲看出些名堂来,怕不是觉得季宴绾那孽种受了她季家的亏待,所以在这等着呢?
她叫人给季宴绾破脏水,搅起流言,他就想办法将自己一军。
好啊,只要她王妙烟还在这季府一日,她季宴绾就别想安安稳稳的去做裴家新嫁娘。
王氏沉着脸,一双狭长的眸冒着精光,她先是起身遥坐在椅子上,连忙让奉茶的小婢女去唤柳嬷嬷。
谁知等了好半晌还不见柳嬷嬷来,王氏狐疑地盯着门外,就看见一身深色宫装的老妇走了进来,来人颇有来头,故而见了王氏只端正福了福身子,向其介绍道:“见过夫人,老奴姓耿,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侍奉。”
王氏见是宫里来的,又是与贵妃娘娘一向不对付的皇后派来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连忙推拒道:“臣妇谢过娘娘厚爱,只是不必这么麻烦……”
耿嬷嬷听得这话心中一阵鄙夷,那素来跋扈又有心机的贵妃怎有个这样的堂妹,当真是愚不可及,说得好听是来侍奉,实则她奉帝后之名特来给王氏一个教训的。
这般想着,她也就没再给好脸色,板着脸不再和她废话,“夫人,老奴这次来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凤命,每日掌嘴三十下。夫人您看是早上打还是晚上打?”
王氏闻言一惊,怎会如此,她好歹也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妻,这般对她,皇后未免太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殊不知对于王氏的处罚,季崇是一清二楚的,在圣上派人来宣旨前他就被圣上私召入宫。
圣上将王氏的事情悉数告知后,先是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在他颤颤巍巍生怕因为王氏这件事情,圣上会对季家有所发落时,又听得圣上苦口婆心的安抚,说是看在他季崇劳苦功高,贵妃百般求情的份上,此事就作罢,也无须要他休妻给齐家一个交代。
可季崇自然不信圣上这番说辞,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会儿圣上只说是不做计较,但日后若再想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圣上还同他玩聊斋,季崇思忖再三,到底是心惊胆颤的提出季家女与四皇子的婚事不做数为好。
谁知圣上却是不肯,只说此事岂能牵连到孩子身上,原本他都同贵妃商议好了这桩婚事,不日就打算上门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