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见圣上似乎真要将王氏谋害宫妃一事高高挂起轻轻放下,到底是生出狐疑的心思来,只说如今王氏名声受损,小女配不上四皇子。
偏偏圣上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即安抚他,说是叫他莫要忧心,两个孩子既然有意,先让四皇子将沈玉茹娶做侧妃便是,至于正妃的位置也暂且放着便是。
季崇自然不信会有这样的好事,但见圣上心意已决,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若能推拒,他自然不愿让沈玉茹嫁过去做妾室的,就算是皇子侧妃,那说到底也只是个妾。
季崇回府后见沈玉茹已然接到圣旨,又听府上仆从说沈玉茹将自个关在院子里一下午了,他到底心软,便头一回迈步进了沈玉茹的锁秋苑。
听闻父亲回府了,沈玉茹又往脸上抹了层更显气色不好的脂粉,再加上她混了蒜汁的帕子抚了抚眼角,又是红了眼圈。
季崇甫一进门,便看见小女儿面色哀婉,红着眼委屈巴巴的掉眼泪,他心里也不好受,只好一股脑的将圣上那番话全盘托出。
在他看来,沈玉茹到底是他的女儿,虽说不与他亲近,可也没有嫁与人做妾的道理,若她不肯,他季崇便是舍弃了这一身的军工,也会抗旨不嫁女。
可沈玉茹却被圣上说的正妃的位置暂且空置晃了心神,圣上这意思摆明了不就是说先让她嫁给四皇子做侧妃,日后再扶正吗?
这般想着,她心中悲戚尽数散去,只换上一副高兴面容,同自己那不大愿意的父亲讲道理,“父亲,圣上既然都这般说了,女儿怎会不知好歹的拒绝,何况,嫁给四表哥,我……我是愿意的。”
说到芝兰玉树的四皇子,沈玉茹只觉得心中沁出一丝丝如蜜一样的甘甜,虽说侧妃到底比不过正妃,可表哥如今要娶的只有她一人,便是与王府女主人并无二致。
何况迎娶正妃的流程又冗长繁杂,便是真要嫁过去怕不得到年底了,可迎娶侧妃就又不一样了。
事到如今,沈玉茹只担心夜长梦多,恨不得早些嫁给表哥。
见她一副小女儿家思春恨嫁的情态,季崇气得胡子都要歪了,这就是王氏放在临川王家好好教养出来的女儿!竟然一门心思上赶着为人妾室,他这做父亲的若是再劝,反倒像他是那个恶人似的,既如此,他也就不拦了。
左右四皇子的品性良善,又隔着表哥表妹这一层关系在,嫁过去也不会委屈了她,就算是受了委屈,和离归家就是,他季崇又不是养不起。
这样的心思,就连王氏也是这般想着,故而她很快就接受了耿嬷嬷每日夜间雷打不动的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