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松了口,但他了解的也并不清楚,只知道些细微末节,譬如昨夜火起之时,魏顺家的最先赶来,像是看到了什么。
听他这样说,庄头立马使唤人去找魏顺家的,过了好半晌,一个面上落灰,蓬头垢面的妇人畏畏缩缩的迈着步子走到众人面前。
与昨日穿戴齐整,尽显干练的妇人相比,今日魏顺家的仿佛是丢了魂。
裴朗行只冷冷的乜她一眼,魏顺家的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民妇不敢欺瞒大人,全都是管事让民妇莫要多嘴胡乱攀扯的。”
原来她昨夜赶至魏婆子住的茅草屋前,只远远看见个衣角,立在魏婆子门前不远处的老杨树下,等她不小心露出脚步声时却又不见了身形。
魏顺家的虽未看清人,但因为远远火光下,他那露出来的一截衣角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料子是不差的,只是颜色暗了些,想是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仆从才有的穿戴。
只是她将这些一五一十的告诉管事时,却见他肃着脸,冷冰冰的威胁,说是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也。
魏顺家的自然不敢违逆管事,只好讷讷地应了,心中却浮起不安来,她就是再不待见那魏婆子也断不敢害她性命,可这么些年来,也不曾听说魏婆子有什么仇家啊。
没等她思忖明白,庄头就让人去喊她,裴朗行问完话后也不曾表态,只说此案疑点重重,不可妄下断论。
他这样说,反倒叫阿绾心里没了底气,裴大人莫不是不想管吧?
罗家庄远在京郊,但到底是归京兆府衙管的,裴大人就算是想插手,可他并无实权,谈何容易。
殊不知裴朗行的打算则是先斩后奏,他让茂松留在此地,偷偷护着魏顺家的安全,若有情况,只消往空中发放响箭便是。
听他这样说,众人皆是松下一口气,裴朗行便带着阿绾先行离开。
一路上,阿绾都绷着张脸,似乎心有怨气,可又不好贸然发问。
裴朗行自然没有忽略她的神色,却故意装作不知,只等着阿绾什么时候绷不住了,再来问他。
可眼见着城门都看见了,小娘子依然耷拉着脑袋,又攥紧了手心,却是一个字都不肯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