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只是精神有些不济,”别笙说着揉了揉眼睛,他支着下巴偏头,那么懒懒的看着他,半笼的眼睛里缀着一点水色,“休息会儿就好了。”
许是真的生了倦意,别笙的语气低低的,带着些许鼻音的粘腻,叫夏元淳不由得揉了揉耳朵,他欲再说些话,又觉得这时候开口实在没眼力价,最后只能道:“那……那你趴下睡一会儿吧。”
别笙自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等人一走,他的头就埋进了胳膊里。
夏元淳再回头看时,只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瞧着莫名有些可爱。
坐在一旁全程被无视的巫庭面上容色不改,只垂目望着宣纸上的字迹,瞳孔逐渐幽深。
他的指尖在那几个略显生涩的字形上划过,半晌后看了打起小呼噜的别笙一眼,眸光几经变幻。
第二堂课结束后便是午膳,别笙因着身子不舒服,便没有去用,只在梢间休憩了一会儿。
未时被内侍唤醒时,他的脑子一片昏沉,连着呼吸都是灼人的,很明显是发热了。
夏元淳担心别笙不舒服,禀了太傅要给他传太医,被别笙拦下了,他虚虚拉住夏元淳的衣袂,哑声道:“左右再过两三个时辰后就要出宫了,待我回府之后再找大夫也是一样的,学宫怎能熬药?”
夏元淳碰了碰别笙脸上不正常的两片晕红,把他的手扯下放进被子里,语气坚持,“发热不是小事,宫中太医哪里是外面的大夫能比的?”
别笙找不出理由拒绝,也没力气再想太多,只垂下了眼睫。
夏元淳拍了拍他略显瘦削的肩膀,唤来内侍去请太医。
在这期间,别笙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在太医切脉、又着人喂了药后,就睡得更沉了。
到了下学时间,夏元淳惦记着人,甫一离开行思堂就拐到了梢间,他绕过翠羽围屏,伸出手背探了探榻上之人的额头,热还没有退下去。
他偏头望着窗外不曾歇下的骤雨,心下微微犯难,学宫到了晚上是要落锁的,将人留在这里必然不行,宫门又离学宫太远,别笙发着热,只怕热毒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