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实的谣言总是散播得特别快。
就连最最消息滞后的三房都听说了，雪莲偷摸儿瞒着夫人来问闻晏，问他是不是被一个哑巴下人冲撞了。
一听哑巴，闻晏自然想到那是阿圆，下意识很反感对她这样无礼的称呼，便眉心一蹙。
雪莲便以为是确有其事。
这几年来，再没见过少爷为钱财犯过愁，也没人提起二房克扣月例的事情，就连近来闹得沸沸扬扬四房管账那事儿，耽搁了好几日没能按日子支钱给各房花用，也仍旧不见三公子捉襟见肘。他又常常各种理由出府奔走，虽然没有明说，但雪莲知道的，三公子是瞒着夫人在外面有了头路了。
人一旦有了钱财傍身，说话底气自然也不一样。
她于是免不了替闻晏愤愤不平：
“三房早就今时不同往日，只有些不长眼的下贱东西才会还把咱们当过去一样，也不瞧瞧她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三公子不敬。奴斗胆说一句，公子还是应该……”
“够了！”
他听不下去，却还是耐着性子追问了雪莲事情原委，知道全情后便匆匆推门而出，连雪莲追问已经做好的晚膳该怎么办都顾不上答。
一路冲到了二房门口，闻晏这才脑子清醒了些。
这扇院门，少年曾在院墙之下枯守了不下百回。每一次都是自尊被人踩在脚下，回想全是屈辱和不甘。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
来到了这儿才想起来，他要见的人就在门里头，若是她不来，便又是一次求不得。
可这一回，哪怕门边有二房往来的下人注目、私语，他也并没有如过往那般觉得屈辱难熬。
他只是心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