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恒先是一愣,随即怒声问道:“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对纪云瑶念念不忘?!”
“我……不想忘,也忘不掉,”沈玉朝平日里的孤冷在瞬间被击得粉碎,任凭寂寥与凄楚在他的眼中蜿蜒而上:“小时候,母亲走得早,父亲您又总是不愿管我。我性格孤僻、功夫不济,常常在外面受人欺负,其他的士族子弟也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玩。”
“后来,我认识了云生和云瑶,他们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总是毅然决然地站在我的身边。而云瑶,更是对我关心备至,在我受伤的时候,她甚至不眠不休、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所以,我便暗暗发誓,一定要练好武功,用一生一世去守护她。”
沈恒闻言,面色一片森然,忍不住抬高声音喝道:“人家早就是太子妃了,应该守护她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可我愿意……与她同生共死。”
男人的话音尚未落下,沈恒已经勃然大怒,抬起手掌、狠狠扇在了沈玉朝的脸上。
“沈玉朝!”沈恒面色阴沉、瞪着眼睛,出离愤怒地说道:“你没有出息,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死可以!但你别忘了,你姓沈,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关系到我们沈氏旁系上百人的命运!”
“可是父亲……”
“来人!”沈恒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高声命令道:“把少爷给我关进房中,再把所有的府兵都调过去。从现在起,全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父亲!我求你了!”在府兵和侍卫的拉扯下,沈玉朝挣扎着喊道:“没有了卫尉和京兆府的支持,太子注定是死路一条啊!可太子平日一心为民,又有什么过错?!难道父亲要看着五殿下这样工于心计、勾结朝臣的人,成为大雍未来的主人吗?!”
“放肆!大雍未来的主人是谁,由不得你来评判!还不把他给我拉下去!”
“父亲!”沈玉朝旋身而起,击退了身边的府兵,噗通一声跪在了沈恒面前:“我今日若是不去,就是不忠不义,日后又该如何在世间自处?”
“朝儿,你要忠要义,便是想看着父亲和叔伯们为你今日的行为陪葬吗?”
见沈玉朝红着眼眶看着自己,沈恒低低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说道:“我会亲自去京兆府给你告假,让京兆府少尹全权管理大小事务。若太子真的走到了最后那步,京兆府的选择,便由天定。”
说罢,沈恒沉下脸色,向四周的府兵吩咐道:“还不把少爷带下去!”
看着自己孩子被府兵带走的背影,沈恒双眼微盍复又睁开,窈窈迢迢间,似乎穿过了岁月的间隙,落在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