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特殊病房的玻璃墙,能清楚地看到病床上那个苍白病弱的少年。到了这个地步,药石罔医,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床头、窗台,摆满了各式各样剪裁好的鲜花,像极了这青春年少的生命。绚烂至极,转瞬即逝。
“譬如朝露啊。”
夏渝州轻叹一口气,拉起挂在下巴上的口罩遮住脸,单手插兜,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往房门处走。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
“咔哒”,病房门突然从内部打开,走出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修长的身形映入眼底,像一根冒着寒气的冰棍直挺挺地戳进热油锅,噼里啪啦地生生把那句悠扬的尾音炸成了脏话。
医生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夏渝州所站的地方。
空空如也。
“司医生?”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了一句。
医生收回目光,接过护士手里的表格,从胸前口袋掏出钢笔签了个字。
镀金笔头,在纸面上摩擦出均匀的沙沙声。这样的音量,不足以维持声控灯的工作,拐角后的走廊灯渐次熄灭,将夏渝州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我下班了,你们看着点,别让他再跑出去了。”
泠泠如松风拂弦的低沉嗓音,沸水似的奔腾而来,避无可避,直烫得夏渝州缩手缩脚险些跳出窗去。
司君。
真的是他!
他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