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扣着徐肇不让他走,徐肇也不能和对方硬来,这年头,能供得起读书人的人家都不简单,更别说对方腰间悬挂着的玉佩,徐肇估摸着,银店能给出几百两的高价。
要是对方再和他争执的过程中磕着碰着了,吃亏的准是他。一个读书人和一个疑是小偷的人,谁的话能信,在分明不过了。
徐肇眼底晦暗,第二次了,身份给他带来的掣肘让他觉得行事处处不顺。
他看了自己身上原身洗得发白,还打着两个补丁的衣裳,听着书生话里话外“圣人言,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虽然贫困,但做人怎么能丢下自己的尊严去偷东西呢……”
徐肇笑了,直接出生打断对方的话,他说:“既然认为我偷了你的荷包,那么,证据呢?眼见为实,你亲眼看到我伸手拿了你的荷包吗?”
“阁下未曾以目见之,便口出恶语,以言而毁谤人,如此可是君子所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阁下如此断定,转过街头就是衙门所在,不如前往,请县令大人断个分明?”
书生一愣,他没想到看着三大五粗,像不识字村夫的徐肇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硬气的要上衙门……
书生扣着人肩膀的手不自觉就松了松,他此刻也回过神来了,徐肇的一番话说得他有些不自在。
他确实是猜测的,并无确凿证据,也无亲眼所见,因为察觉荷包丢了的时候,徐肇正好和他擦肩走过,穿得又……
书生难免不联想到什么。
只是当徐肇说出这番话后,书生就明白了,眼前人绝不是那种偷东西的贼子,一个偷了东西内心惴惴不安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坦荡的话来。
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书生后退一步,正正经经朝徐肇鞠了一躬,“是我误会了,向阁下道歉。”
圣人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敢质疑,在发觉自己做错了的时候,自然也敢正视错误的事实。
徐肇避开了半边身体,不受书生的礼,对方毕竟是个读书人,被他这么下了面子,不记仇都是个真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