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悦果然如梁彦楸所说，人很和气，而且到的也很准时，看到高鸣鹤，她笑了笑，坐到他对面。
“蒋老师好。”
“高同学好。”她点点头，“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跟我讲。”
在去宋映映老家的火车上，他回想蒋悦所说，唐玉丽的确去过学校，问了他的成绩和人际关系，又问了关于资助贫困学生的事。
和蒋悦并没有聊太久，虽然她如梁彦楸所说，的确是个温柔又好脾气的女人，但是不该透露的事情，她一概不透露，回答得也很官方，只说宋映映是去进修，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她给不了答案。
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宋映映的离开和唐玉丽搭上关系，但因为太过刻意，却更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他买的是最晚的一趟火车，很慢，到昭城火车站已经是半夜。他可以逃课，但是夜不归宿是不行的，好在有梁彦楸给他打掩护，他跟姑姑撒谎去梁彦楸家住，要是真被唐玉丽发现了，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脸面。
唐玉丽总觉得她的不幸是来源于家里的其他人，包括他爸，也包括他和他姐。
他有时候觉得唐玉丽是可怜的，而且她毕竟十月怀胎生了他，有些事做的过分他都忍了，只当是替爸爸向她赔罪。
可是，人都是有底线的，他的人生过烂了无所谓，反正整个家都这个样子了，几个人勉强维持着一个家的表面框架，却是在虚假表象之下互相拉扯折磨。
但是她不该随意插手宋映映的人生。
汽车早上六点半开班，他赶上最早的一趟车，但是下车下错了地方，往回走了一大截的路，终于见到熟悉的镇子，宋映映领着他在镇子上赶过集。
叫了辆三轮车，直接把他送到宋映映家不远的公路口。他什么行李都没带，就背着上学的书包。
站到院子口往里张望，她家的门开着，屋里有说话的声音，他心里头跟着这说话声颤了颤。
他有很多话要跟她说，既然她不理他，他就当面说。
没有立刻就往里走，他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想着要怎么开口，里面的人确出来了。他一抬眼，出来的人是外婆和邻居，那个女人他上次来的时候见过，是宋映映那个邻居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