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获救之后,因息年衡吃里扒外,将枢机库掌印之子送到虬人手里,毫无疑问的,他被逐出了门,自此再不是枢机库弟子。
他有胆做出如此行为,没被枢机库掌印夫妇一掌劈死已是他们很讲情面,所以,息年衡也并没有过多余的辩解,赶他走,他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那时,商隽迟那位一向喜欢自作主张的师父,非得拉上商隽迟一起去送人家最后一程。二人潜行在云霄幻境当中,一直尾随着息年衡下了登封山。
记忆里,息年衡当时的背影并非落寞,他的步履沉稳,就像是憋着一口气,愤愤地在和他自己较劲,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不堪……
走到山下时,他都没有回头来看过一眼,正如没有谁替他求情一样,他也好似并未眷恋过枢机库里的任何人:“再也不用……那样辛辛苦苦的讨好你们所有的人了……”在他骑马离开前,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话听着,好似他待在枢机库里的许多年,一直都在逆来顺受似的!
“红儿,你对他是心中有愧的,是吗?”
不知为何,那时元集真对自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商隽迟生怕他胡思乱想,立马否认:“没有。”
“你说没有,我便信了。”但显然,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弟子在担心,“有些事,但凡是做了就不要后悔。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人家的迫不得已之说,大可不必去听信……”
“为何息掌门认定这事与令尊相关?”
就在商隽迟不自觉地回顾起当年的一些往事时,应楚的这句问话,让商隽迟回到了现实,也跟着问道:“若是此事真的与姜国驸马有所牵连,他不惜将自家的独生爱子送来以身犯险,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啊?”
息年衡淡淡看向他:“就像当年他执意将我送往枢机库拜师学艺,我于他而言,从不是什么‘独生爱子’,隽迟,你自然是知晓这些的……”不同于当年还是少年心性时,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狼狈脆弱的一面,现在,心智已然是更受过历练的息年衡,很知道如何发挥自身优势,因势利导,借力打力。
“别这么看得起我嘛!”商隽迟打着哈哈,不肯上他的当,挥手间略过这个话题,“那么,既然息掌门大义凛然的将自己的猜测透露出来了,云霄宫的这位少魔君,你是做如何打算啊?”
“什么如何打算?”不就是区区凡人的微末伎俩,这根本入不了应楚的眼。
不论是六派前来发难,还是商隽迟的硬闯搅局,纵使这浣云厅上的一把火还被点着,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烧掉了云霄宫……于应楚而言,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自己才不会为此犯愁的!
见他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商隽迟挑眉:“看来,你这个少魔君的名头,莫非是靠你这张脸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