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随即又说道,“敖相,既然仲沐已死,魏国公也洗清冤屈,为何还会有人来杀魏阳嘉呢?”

    敖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随即摇头,露出无奈:“是呀,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只有天才知道了。”

    宋怀看着敖方的神情,模模糊糊地猜到什么。

    “对了,回京后见过陛下了吗?”

    “见过了,不日便要前往华城。”宋怀看着敖方满头的白发,忧心忡忡,“又不知多久才能见敖相您一面,敖相一定要保重身体,我这次回来,带了几只边塞的野人参,听说最是滋补.....”

    “说了多少次,不要给我带这些东西!”敖方瞪了宋怀一眼,颇有些生气地挥挥手,“拿回去,都拿回去,这对你不好!”

    宋怀心头微酸,咽下嘴边的话。

    又听敖方叹了一口气:“这次你去调查军饷一事,无论调查出什么,无论谁来给你打招呼,你全都不要理,也不要想着那些人和我的关系,我没有这样的学生!多听、多看,该查就查,该办就办,知道吗?”

    宋怀点头,敖方拍了拍他的手,又语重心长地说:“你是行伍出身,这样的案子办得少,没有经验,所以要多听多看,但也别什么都听别人的,别被有心人当枪使。”

    宋怀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二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下,单池已经在马车边等着了,宋怀将敖方扶上马车:“敖相,我送您回去吧。”

    敖方摆摆手:“近日朝堂上陛下钦定你为钦差,虽然旨意还未下,但这京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若是你与我走得太近,难免有人会在陛下面前弹劾你,还是避避嫌为好。”

    他定定地看着宋怀,花白的眉毛抖了抖,最终还是伸出手,像宋怀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唉,我老了,越老越不中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怀儿,华城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在单池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进了马车里。

    “驾!”单池一甩鞭子,驾着马车走了。

    敖方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子看着依旧站在远处的宋怀,心里也酸酸的,他垂下眼眸,慢慢地转过身体,却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什,定睛一看,是一个黑色的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放在几根白白胖胖的野山参,敖方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这小子,什么时候放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