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茗端着托盘隐晦地对守在门边的白亦点了头,侧身闪进房间,用手肘掩了门,向正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夏榆走去,“小姐,喝药了!”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紫茗,闷闷地说:“他人呢?”
“在门口守着了…”紫茗放下托盘,端起药碗放在嘴边吹了两下,站在床边小声说:“小姐,先趁热把药喝了吧,呆会身子痒起来,怕是会难受。”
“哼~”夏榆没动弹,“要不是他非要给阿翁送桃子,我也不会惹得一身痒…你看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在阿翁面前卑躬屈膝,可是先前跟我说话时,可是背脊挺得直直得呢!”
紫茗偷乐一声,往自己怀里摸去,“小姐,你看!”
闻言夏榆慢腾腾回过身来,瞧见紫茗手里捏着一个纸包,“什么?”
紫茗搁下药碗,小心翼翼打开纸包,里面包裹着四五只黑色硬甲的怪虫,大小与莲子一般,触角细长,许是闷久了,不太活泼。
夏榆腾地坐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哪里来的?”
“后院抓的~”紫茗说着又将纸包往夏榆眼前挪了挪,“前几日雨下得大,我就估摸着能抓些虫子过来,那个白亦害小姐出了疹子,我们便吓吓他,如何?”
夏榆对这虫子心有余悸。
夏家的后院里有一些夹竹桃,说是因着母亲思乡之切,父亲便亲自种了不少,但由于汁液有毒,后院便设了栅栏,防止孩子们跑进去伤到。
这虫子,或许就是夹竹桃引来的。
起先谁也没往心里去,果树花卉招些奇怪的虫子也是正常,但夏榆十岁那年,因误闯后院被虫子咬了之后,不省人事整整三天,夏怀远遍寻名医,才把她治好。
打那以后,后院就成了夏家禁地,除了夏榆生母田曼文可以进出,其他人一律不得擅闯。
而田曼文可以自由出入的原因,说来,一是因为缓解思乡心情,二则因着生夏榆伤了身体,夫君夏时坤愧责不已,更加体恤宠爱,三来还是由着夏怀远因她的一手好字对其颇为看重。
“你可当心,别被咬了!”见虫子似乎缓和些许,开始争相沿着褶皱的纸包往上爬,夏榆刚刚探出去的手像弹簧一样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