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什么好生气的，”鞋底轻蹭着地面，她言不由衷地说，“反正男同学搭你的肩，女同学搭你的肩，你周围那么热闹，哪里有空关心我生不生气。”
程森淼又被堵得没了话。她心里乐得很，止不住地去想韩斯越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琢磨，一边又给自己泼冷水：青春期嘛，也许就是女孩子对朋友的占有欲罢了。好一会后，她把微弯下腰，把肩膀凑到韩斯越身边，笑说：“给你。”
韩斯越拍了她一下，不大高兴：“我才不要。”
“嗯……那好吧……”她站起身，突然又伸手搭住韩斯越的肩膀，笑说：“那我来好了。”她又凑到韩斯越耳边，悄悄说：“拥抱，只给韩斯越的。”
韩斯越这才笑了起来。她捂住发痒的耳朵，朝旁边退了一步，程森淼见她终于笑了，心情不由得更加雀跃，她静静地看着韩斯越，笑容变得柔和。“以后有什么有不开心的就告诉我吧，不要自己难过，也不要哭了。”她轻轻碰了碰韩斯越发红的眼角，“你看，眼睛都红了。”
韩斯越赶紧说：“我才不会经常哭。”
“那最好了。”程森淼微笑着，静静地看了她好久后，才低声说：“你是悬崖上的花，掉落的眼泪会变成滂沱大雨。”
韩斯越歪了歪头，面露疑惑。“你在念诗吗？”她真诚地发问。
“……我是在夸你。”
韩斯越竭力忍住笑声，“好吧，就是有点突然。”她接着又好奇地问：“为什么是在悬崖上？”
程森淼笑着回答：“因为没有多少人能够得到高处的悬崖，高岭峭壁的花，可看不可摘也。”
韩斯越听得迷糊，“可是……”她想了好久，突然笑了起来：
“可是，你现在不就在我的旁边吗？”
她与程森淼面对面站着，笑容俏皮而可爱。廊上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照清了她的轮廓，她的下巴，她的嘴唇。她的眼睛因为哭过鼻子而泛红，没有眼泪后，反而显得更加明亮，那抹亮光里面，此时已酝酿出一种无声的邀请，正催促程森淼朝她靠近。
韩斯越就这么看着程森淼。也许是交映的夜色与月掩盖了心中那份奇异的羞怯，她有了直视程森淼的勇气，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最后视线停在哪里，韩斯越自己也不清楚了，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突然窜出，命令她就在此时把眼睛闭上。
于是，她照着心意闭上双眼，犹如再睁眼就会迎接到礼物一样，奇妙的喜悦感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