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何萍萍瞪圆了眼说,“昨晚我们都听说了,你们上周五体育课的时候勾肩搭背的,”她挑了挑眉,尾音向上扬起,戏谑地又说:“你们的关系很亲密哦?”
“少来。”程森淼回答,“哪有你说的那样,这都是谁和你说的。”
“这你别管,反正就是有人看到了。”王璐说。
“你们别瞎猜,反正什么都没有。”程森淼挑明了说。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前几桌的男生堆们发出一阵大笑,程森淼抬眼一看,就见王潇唐小心地朝韩斯越方向投去一眼,他也拉扯着嗓门解释:“你们别乱讲,我和程森淼才没什么关系,我和程森淼最多就只可能是‘兄弟关系’,‘兄弟关系’你们懂吗?搭下肩膀怎么了,她在我眼里就是个男的!”
几乎半个班的同学都接着他的话音发出了爆笑。何萍萍笑得尤其厉害,她捧着肚子笑说:“救命!森淼,王潇唐居然说你在他眼里是个男的!”
得了,程森淼想,王潇唐这个大嗓门一解释,也省得她在多说了。刚好韩斯越就在他的旁边,也节省了一回她再和斯越解释的功夫。她只能顺着王潇唐的话说:
“王潇唐在我眼里也是个女同学。”这话一出,大半班的男生都笑得更加厉害,甚至有人爆笑捶起了桌面,“女同学!”有人大喊一声,随后连接几声哄笑,又是几声“女同学!”,何萍萍止了笑声,又欢快地凑近程森淼,她拉起程森淼,一把勾住程森淼地肩笑说:“那我们也来勾肩搭背的!”程森淼只能无奈地由着她瞎闹。
班上只余下一桌学生最安静。左边坐着韩斯越,右边坐着傅怡,她们做着相似的动作,指尖都握着笔,低头盯着书面。韩斯越回头看了一次,就在何萍萍勾住程森淼的肩头时,她又回过了头,坐直身体。傅怡则一直保持着同样姿势,刚下课时,她在草稿纸写了一个C,等同学们闹得差不多散场时,草稿纸上仍旧只有一个C。
笔尖划了两道,稿纸上的字变成“C=”,可下一秒,她却又涂掉了上面的字。一张稿纸,最后被她撕下来揉进了抽屉。
课间的闹剧过后,程森淼也再没把这件乌龙小事放在心上。一项更有趣的活动在下午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注意,吴老师宣布,学校即将在下月中开展全校的文艺演出,到时每个班级都需要推出一个节目。韩斯越作为班上的才艺独苗,自然在下课后被吴老师叫进了办公室,等出了办公室,她就和程森谈到这件事,说吴老师让她作为高一代表,和其他年段的学生一起组织全校活动。
也就从周一开始,韩斯越每天下午放学的空闲时间都需要和其他年段的学生一起开会,她匆匆吃过晚饭后,便得直奔活动室,直到晚自习才回班级上课。
如此,程森淼一下子空闲出了许多时间。既不能与韩斯越呆着,傍晚的休息时光便闲得有些无聊。程森淼也没有兴趣和其他女孩一块玩闹,她索性就在周二下午去了一趟学生街,买了网球拍和一袋网球。每天陪韩斯越吃过晚饭后,她再折回班级,带上球拍,拎着球袋去体育场。
学校内虽然没有正式的网球场,却有着大片空地。靠近体育场的空地有着一堵整齐的水泥墙,程森淼曾经在某个傍晚见过校内的教职工在那附近打壁球。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兴起了上那消磨时间的念头。
网球是双人运动,壁球却能满足单人的运动需求。程森淼是在大学选修课时学的网球,那时她初摸门道,做得最多的就是找一堵平整的墙,独自击球,来回,感受球身与排面甜区接触的奇妙。后来,她索性在每日早上六点钟时安静地梳洗出门,打上半个小时的球后再回到宿舍,这一习惯,愣是坚持到了大学毕业。与其他不得已才选了网球的同学相比,程森淼以最好的成绩结束了选修课,并发展成了一项心头好。
一连好几天,程森淼都是踩着点从体育场离开,再顺路接韩斯越一块回班级。韩斯越头一次见她满头大汗,脸颊赤红时,还诧异地问了她的去向,再过几天,自然也就习惯了她这幅样子。她只能好笑地拿出纸巾给程森淼擦擦汗,嘴上要求几句,让她运动时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受伤了。
韩斯越每回提到,程森淼都会笑着回她一声,乖乖地做出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