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将没点燃的烟叼在嘴上,深吸了一口气,屏息一会儿,将头仰了起来,吐出并不存在的烟圈来:“回过头来想想,也没什么好说的。我那时候还没出道,他在咖啡厅里看了我一眼,死皮赖脸地追上来,在我身上用尽了百般好,送我出道,捧我红。呵,或许也说不上捧不捧,以我的姿色,可没怎么叫他费工夫。”
“可他是人族吗?怎么会发现你是妖的?”云焕羽突然问了一句。
“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什么都肯说喽。”阮倾斜睨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觉得我傻。可傻就傻吧,我当时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不要我。不要我又怎么样?我又不是要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他怕了三天,那三天他电话不打,消息也没有一条,我那时候已经答应要跟当时戏的男一去吃晚饭了,他却在我出门前,突然出现在我的车库那里,那天晚上下着小雨,可他脚下却有一大滩水。他说阮阮,你会吃我吗?吃就吃了吧,别不要我。”
阮倾一时没有说话,将那根烟捏在指尖,轻轻揉着,烟草在她手中磨着缠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现在想想,那是最好的时候,爱到了最顶峰,剩下的日子就只能是每况愈下了。我们常不见面,偶尔争吵,彼此的绯闻像比赛一样在八卦杂志上一个压一个。后来我先说的分手,可他却害了怕。在一起的时候,我曾经用种种手段,包括妖力,帮他处理过几件生意上的事。”
“爱他的时候,这是爱得深的证明,不爱他的时候,就通通变成了把柄。他容不下我。”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这时候,有人敲响了车门,是司机的声音:“阮小姐,导演来叫了。”
阮倾抬手按亮了车顶的顶灯。她坐在橙黄的灯下面,眼睛微微地闪着光:“黎锐,保护期间,你们会一直跟着我吗?”
云焕羽闻言一皱眉,黎锐却点了点头:“当然。只不过这个协议还有一个问题。这个保护期,有多长?”
阮倾扬起头来,直到此时,黎锐才透过外面这个女明星的壳子,见识到了一丝狐妖该有的烟视媚行:“直到他变得身无分文就可以了。没了钱,还拿什么悬赏?放心吧,没有几天了。”
车门打开,她穿着那身侠女的衣服下了车。阳伞助理化妆师场记导演一圈圈围了上来,她在众星捧月之间与众人说笑着走远了,没再向车内看上一眼。
过了一会儿,车厢内才响起一个声音:“你管她要了多少钱?”
黎锐没停顿太久:“一千五。”在心里默默加了一个万字。
“一千五?!”云焕羽扭头喊起来:“你要得也太黑了。”
“这咋了,反正她有钱,这不是连价都没还吗。我又没强买强卖。”
“那一千五,你就分我五十?!”云焕羽算过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