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亭前一日走前教了卿瑶瑶几个收敛气息的法子,走时又随意糊弄敷衍了刘功几句,只道是此鬼实力深厚且凶残无比,须得徐徐图之,方可斩草除根。
那刘功也未觉异样——看到自家二弟吓得那副去了半条命、如今还疯疯癫癫整日疑神疑鬼的模样,他哪有不信那鬼凶残的;更何况,他方才悄摸地派人去看过了,那屋子的阴冷气息的的确确是散了些,当下便一叠声应了下来:“是是是,有劳仙师了。”
这是连称呼都更恭敬了。
第二日,苏亭自然如约而至。
虽然那间屋子的阴冷气息已经消散了些许,但刘功还牢牢记着苏亭昨日说过的那句“须得徐徐图之”,因此依旧是不敢往那边去,仍只派了个小厮带着。苏亭轻飘飘看他一眼,还是没说什么。
一路静默无言。清晨天光朦胧,半空中隐隐约约还挂着一弯残月。屋檐下尚点着灯笼,自厢房后头路过的时候,还能看见有的屋子正点着蜡烛,不知是谁披衣坐起身来,晃动的影子半映在窗户纸上,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行至一个岔路口,有一小队丫鬟提着灯笼从拐角处匆匆过来,小厮带着苏亭站在原地避让了,这才接着往前走。
“大清早的,她们这是要去哪儿?”苏亭像是无意一般地问道。
左右不是什么机密要事,那小厮也随口答了:“想来是去书房服侍的吧。昨夜我们老爷歇在了书房呢。”
他身后的苏亭转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丫鬟们离开的方向。
今天苏亭推门而入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异状。他走进屋子,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眼就能看见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上的一副白骨。
苏亭:“……”
看着竟然还挺乖巧。
他将要来的灯笼随手搁在桌上,也到床沿边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卿瑶瑶的错觉,苏亭眼里竟然有几分笑意。
苏亭原来也是会笑的吗?她还没见过呢。
她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听他开口:“今日教你个更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