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方淡淡一笑:“哟!凤辣子出来啦!”
尤丽脱下了大盖帽,挂在一号餐桌窗口衣帽钩上:“老虎,有什么新发现?”
吴方在上海南站上车的时候,尤丽热情接待了他,口头简短汇报工作。开车以后,她忙完了始发作业,就带自己班上的乘务员进宿营车睡觉去了,所以她跟吴方交流不多,算是匆匆打个照面。正常情况是夜间一点半叫班。
“什么情况?”吴方不解:“刘倩进去叫萧玲玉,你跑出来干嘛?一进来就咋咋呼呼,好像谁欠你的?”
“吴支,是这样的。”刘倩和萧玲玉一块坐下,赶忙解释:“车长睡在下铺,玲玉睡在她的上面。我进去叫玲玉,车长睡眠很浅,醒了,所以她跟着一块出来了。”
“尤丽,你没有睡着吧?”温欣笑了,知道尤丽睡不踏实。吴方上来之后,尤丽悄悄嘱咐过她,盯紧吴方,小心吴方挑刺。毕竟昨晚发了这么大的一个案件,她怕吴方追责。好在吴方一直坐在餐车研究案情,没有心思检查车班工作。
“哎呀!我命不好,我的车上上来一头老虎,我怕他发威呀!他一发威我就完了,弄得不好大盖帽都飞了。”尤丽泡了一杯热茶,在一号餐桌坐下了,言语大胆,直言不讳。
“车长,没那么可怕吧?”江虹笑了:“你工作做好了,还怕我们吴支检查?他表扬你都来不及。”
“黑子,你也跑了五年车了。列车上的工作纷繁复杂,千头万绪,你不是不明白。很难做到十全十美,没有一点问题。”
“这个我能理解。”江虹点头。
“就拿禁烟来说,按照规定旅客不能在车厢里吸烟,只能去车厢连接处吸烟,烟头必须熄灭放进烟灰缸里。有的无赖旅客做不到呀!又不服从乘务员的管理。如果老虎去车厢里检查,遇上这么一个违规旅客,或者发现地板有个烟头,我就完了。”
“你完什么?”吴方瞟她一眼:“不就扣你的乘务员几个钱吗?”
“老虎,我的乘务员一个月辛辛苦苦就挣这几个钱,勉强养活自己,你要扣她几次,她就该喝西北风了。”尤丽毫不示弱。
“你别小题大做,夸大其词。”吴方有点火了。
“尤丽,你想错了,我们吴支人很好的。”温欣笑嘻嘻的:“今晚他叫餐车主任清理厨房油垢,根本没有查他,就是明证。”
“哦!什么时候老虎不吃人了?我可不是谭步高啊!对你老老实实,毕恭毕敬。逼急了我,我也咬人。”尤丽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