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才和差吏们议论过瑶华之乱,这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然而很快,他倒吸一口凉气,“不对啊,吕嫣出宫的那天,拱卫司查旧案之事,外间还不知晓,吕嫣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起这件案子?”
傅玦道:“吕嫣不仅问了,还说这件案子或有差错,而后被老将军斥责了,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即将被加封公主的喜乐之中,又怎会问此事?而我们追查了这样久,只知道有人应诺了吕嫣,且此人很有可能是谋害齐明棠和吕嫣二者的凶手,但始终未曾找到此人为何应诺吕嫣,为何害了吕嫣——”
戚浔眼瞳微颤,她已经想到,“是因为十五年前的案子?”
宋怀瑾却未明白,“为何……为何因为瑶华之乱,便惹来杀身之祸?”
傅玦凉声道:“宋少卿还不知道,拱卫司抓住的逃犯,在严刑之下并未认罪,相反,还为卫陆宁三家喊冤,说当年害死二殿下之人另有其人,这话起初听来可笑,可联系到我们此番追查的案子,似乎一切便有了解释——”
宋怀瑾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当地,他眼瞳转了转,“难道是吕嫣在宫中发现了什么端倪?”
傅玦蹙眉道:“此前我们便想过,若有人要帮吕嫣,那此人为何帮她?是因私情?还是挟恩图报?又或者是吕嫣手握何人把柄,如今看来,吕嫣或许是碰见了当年案子的真凶,亦或者是知情之人,此事牵涉太多,这才令那人不得不向吕嫣屈服,而在上林苑的当夜,齐明棠看见的不是吕嫣与谁因私情而幽会,多半是与二人的谈判有关,因此齐明棠不得不死——”
宋怀瑾心头突突跳着,下意识朝堂外看,见林巍几个守着门口方才放了心,又回头轻声道:“王爷,若真是如此,那牵扯的可就太多了,如今朝中虽有议论,但无人敢说十五年前的案子是冤假错案——”
“眼下并无实证,只是推测,但此种推测最为合理,因此哪怕再难以置信,也要往这个方向探查。”傅玦目光扫向门外,“周蔚已经关了两日,却还未招供,你大理寺其他人如何说?”
宋怀瑾忙道:“自然不相信周蔚是内奸——”
傅玦眯眸,“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将真正的内奸找出来,揪出此人,查出他背后主子便不难。”
宋怀瑾唇角微动,“王爷的意思是……周蔚不是内奸?”
“内奸到底是谁,设局一试便知,本王适才所言,你不可告诉第四人。”略一沉吟,傅玦又道:“可利用吕家做文章,看看谁会第一个去报信。”
宋怀瑾若有所思,傅玦不知想到什么,又道:“不过不必打草惊蛇,本王还有别的安排,此事事关重大,只有大理寺和刑部牵头还不够,如今只需让大理寺众人在衙门待着,免得漏了风声。”
宋怀瑾连忙应是,傅玦对上戚浔沉凝的目光,只做安抚之色,又起身道:“此事既然与旧案有关,本王亦会知会拱卫司,你们静待本王消息。”
宋怀瑾还有些回不过神,戚浔出声应了,傅玦点了点头,带着林巍几人又离开了大理寺,他一走,王肃、谢南柯等人齐齐涌进门内,见宋怀瑾表情难看,皆出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