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瑾也问:“凶手畏罪自杀?”
覃文州点头,“四日前,白鹿书院的山长发现一位学子被一支折断的毛笔刺破心脉而亡,另有一位士子被琴弦勒死,当时案子上报京畿衙门,由京畿衙门受理,可两日前,又发现一位学子被浸湿的书页捂死,此三人本已死的十分古怪,而在昨日又有一位学子身亡,此人是服毒而亡,我们后来搜他的屋子,发现了一本未写完的戏本。”
傅玦此时继续道:“白鹿书院收了许多寒门学子,这些人大都为外地人,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十分不易,其中有人靠卖字画挣银钱,还有些人则帮着京城中的戏楼写戏本,最后这位死者名叫常清,据查常给城中几大戏楼写戏本。”
戚浔不懂戏本和案子有何关联,越发专注的看着傅玦,傅玦又道:“他新写的戏本名叫《麒麟记》,讲的是三个书生入京赶考,却为佞臣胁迫,继而被谋害的故事,三个书生被谋害致死,而此三人的死法,和白鹿书院三位学子的死法一模一样。”
现世中三人竟和戏本里的人死法一样?!
戚浔忍不住看向宋怀瑾,宋怀瑾与她对视一眼,也沉下脸,觉得有些棘手。
傅玦忽而掩唇轻咳了一声,戚浔忙又看向他,傅玦继续道:“这戏本还未写完,是常清颇为珍视之物,整个白鹿书院也无第二人见过,而就在第三人死后隔夜,他服毒自尽了。”
“戏本之上的内容无第二人看过,而现世三人死法又与戏本上的一样,所以断定是他杀了人?”戚浔理清了此间关系,“若当真如此,他的确是嫌疑最大之人。”
傅玦颔首,覃文州又道:“此案古怪便古怪在,常清并无理由杀害另外三人,他与其中两人有过口角,可另外一人却与他是同乡,且比他早一年入白鹿书院对他很是照顾,其他人说他们关系极好,找不到足够的动机,他便有可能不是凶手。”
此案关窍在戏本上,若有第二人看过戏本,便可构陷于他,宋怀瑾便道:“如果能验出写戏本的学子并非自杀,那此案便疑点更大了。”
傅玦“嗯”了一声,又看向戚浔,“京畿衙门的仵作已验过一次,说他的确是服毒自尽,可如此说不通,且此案关系重大,才要与你们大理寺一同查办。”
覃文州继续道:“白鹿书院为天下第一学府,此间出过多少状元榜眼你们也知道,如今朝中打算开办女学,宁阳长公主本打算今岁在白鹿书院增加女学学堂的,可如今书院里出了命案,此事便要搁置了,并且,此番身亡的第一位学子,是吏部员外郎刘元之子,案发后他往京畿衙门和刑部跑了多回,到如今,圣上与宁阳长公主都知道了。”
宋怀瑾一听又是桩建章帝过问的案子,神色不由一紧,傅玦便道:“此案刑部牵头,大理寺协助,不必太过担心,但有错漏,也是刑部向圣上交代。”
宋怀瑾忙道:“自然听世子调派。”
傅玦颔首:“那便去白鹿书院罢。”
白鹿书院在城南莫愁湖畔,此去要走小半个时辰,戚浔先去值房取了验尸箱笼,心底却在盘算白鹿书院怎会生这般大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