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他,九畹顿时心下一沉,她正要询问详情,就听屋里传来阿璇的声音,“九畹,是河生吗?快让他进来。”
谢家别庄上的人并不很多,他们大多都是阿璇母亲时候的老人,或是一些从谢朗那边退下来的亲信老兵,俱是忠心之人。
河生的父亲是谢朗最早一批的贴身护卫之一,可惜他运气不好,后来在一次对匈奴的作战中伤了腿脚的筋脉,再登不得马。谢朗顾念情谊,便把他安置在自家的别庄上管事。
同时迁来的,还有河生。
年幼的河生打小就对军队充满了向往,一朝来到别庄,安居田园,他曾郁闷了好久。
直到,他在那个夏天看到前来避暑的自家女郎。
小小的女郎,白得好像一只冬天的雪团子,在热辣辣的大太阳底下仿佛闪着光,让人看了都担心她会不会被晒化。
而且,她美得简直让人自惭形秽。
见了她以后,河生再也不三天两头地说要回西北了。
武艺,他可以和自己的阿父学;军略,他可以自行翻阅谢将军送他的那套《孙子》。
只有她就算一年当中只有一个夏天能同她见上面,他也甘之如饴。
河生脱了鞋,小心翼翼地跟着九畹,迈进了阿璇的房间。
屋子里不知熏得是什么香,味道一如既往地清冷,却又着实好闻得紧。
绕过屏风,他方一抬头,就见了梳妆镜前的自家女郎。
女郎长大了。
去年来时,她的眉目间还有些幼嫩,今年的她,却像枝头的花蕾般,一朝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