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未双住在何处,秦氏并不想过多干涉,她在这件事情上发声,一是帮秦未双一把,二是想借着秦未双这件事,让老爷清楚明白,老夫人和大夫人处处对她的欺凌打压,甚至连无辜的侄女也不放过,从而激发起老爷对她的怜惜之情。
所以听到老夫人责令秦未双依旧住在寿康苑,她没有多言,毕竟她能帮秦未双的只有这些,再多说恐怕她自己日子也不好过。于是面上仍不停的落着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虽然她心里明白,这次秦未双住在寿康苑,绝对会比之前还要严格。
范世衷直皱着眉头,将手搭在额头上,对老夫人道:“就依母亲之言,秦未双住在寿康苑,一来可可得母亲照拂,二来寿康苑地方清静,少了不少的纷争烦扰。”
但他心里明白,这纷争烦扰是他儿子惹出来的,便板起脸面对着范崇道:“你以后再来寿康苑只允许到主房,旁的地方那里也不许去!免得升起多种事端来!”
“可是老爷,崇儿他……”大夫人还想为自己儿子挨打的事情辩驳两句,却被范世衷冷言驳回,“能出来这样的事,也多亏了你的好教导!慈母多败儿,这三个孩子都要被你给惯坏了,这次就算是给范崇一个教训,也给你一个教训!”
大夫人见范世衷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知趣的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跪在地上的秦氏却抿着嘴偷乐,此举甚好,既哄得老爷偏向自己一方,又让范崇失了些老爷的宠爱,即便是嫡长子,若是混账如此,老爷又怎会分与范崇许多的厚利?范贤寡言又爱死读书,往后老爷该更喜欢范帧才是。
只有秦未双呆呆地跪在地上,望着周围面色各异的众人,心中颇感寒凉,尤其是身边的姑母。她又怎会不知,姑母虽表面上与她站在统一战线,说是为了她,可实际上并不是真为她着想,真是为她的话,又怎会舍得把秦未双依然放在老夫人的身侧不予理会呢?若真是为她着想,为何非要等到今时今日才说出秦未双的难处和委屈呢?
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为己牟利而已。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便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连着一颗,又不敢哭出声音,只得默默地啜泣。
“好了,秦姑娘,”范世衷也哀叹这女孩的可怜,“你且在老夫人苑里住着,若是想你的姑母了,还可以去看嘛!”
他以为出门是如此的简单,却不知老夫人将秦未双看作虎豹,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秦氏见老爷生出怜惜之意,忙将秦未双扶起,道:“未双,别哭了,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姑母说,姑母只要力所能及,一定相帮。”
有什么委屈,秦氏都是看得见的,哪里又用得着秦未双去说?更何况秦未双一直在禁足,又是寄人篱下的身份,怎么好置喙他人的不是?这岂非是恩将仇报,小人之心?
而在当下的场合,秦氏说这样一句,不是给秦未双听得,而是给在座的各位尤其是范世衷听得,首先是告诉了老夫人、大夫人,她和侄女是一伙的,在你们那里住着会受委屈,会来给我诉苦;其次是告诉范世衷,她这个做姑母的特别关爱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女,显得慈爱与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