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里的回忆还在继续。
猫儿从葬礼往前继续回溯,喃喃道“之前废殿屋顶被风掀翻,工部的工匠还进来修整过。”
“哦?”他立刻盯着她“你如何同工部搭上了关系?”
她便将她替工部值房捉贼的事情细细道来,越讲越起了疑心“那些小贼,据说除了偷工部木材,还偷膳房的肉菜,还偷太医院的药材……”
萧定晔听到此时,终于明白了其中端倪“挖坑道的牵扯的人,一开始不多,所用物资也不多,只靠偷便成。自你出手捉了那贼子,他们才开始寻找旁的法子。而到了近期,坑道里的工匠越多,对各物资要求越多,才组件了人手外出采买,偷偷运进来。”
猫儿吃惊道“如此说来,工部值房的人反而是内贼?”
萧定晔摇头“前朝虽有工部值房,可宫外六部衙门,才是工部的大本营。有人要造反,从宫外挖洞进来,更能躲开重重监视。皇宫当年如何修建,地基如何搭建,只有工部之人才最清楚。他们根据图纸,从薄弱处开挖,完全有可能。”
猫儿听得糊里糊涂,脑中忽然有灵光一闪“昨儿在御书房西次间暖阁里,我等待皇上宣召时,曾见过礼部尚书戴大人和工部尚书曹大人。
戴大人对我十分亲切,反倒是曹大人对我多次冷言冷语。按理来说,我帮着工部值房捉了偷木料的贼,他不应该对我这般态度。”
他倏地一笑,难得的赞了她一声“聪明,这就对了,即便曹大人没有深入参与造反一事,可定然是知情者。”
两人将思路理顺,估摸着时间已不早,便继续前行,渐渐行到了施工处。
挖土碎石声不停歇,工匠们不分昼夜的劳作。他们仿佛都知道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活计,经过了这么多的时日,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再没有人反抗,只日复一日麻木的往前挨。
边上站着持鞭监工,两人并不敢胡乱上前。
萧定晔向猫儿使了个眼色,将她拉到边上,向她伸手“你果真再未带银两?”
她立刻退后两步,抱住衣襟,警惕道“没有,一文钱都没有。”
他便忍不住一笑,悄声道“借我几两,我同监工攀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