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晟谨守着孕妇必须心情愉悦的原则,使出了浑身解数,哄叶雨潇开心,不但允许她当日一整天都不必上床躺着,甚至不惜给她唱了一段戏,彩衣娱妻。但叶雨潇的情绪依旧低落。

    她坐在窗边,托着腮,望着院子里光秃秃、在寒风中萧瑟的树,问欧阳晟:“你也是在凉桐县跟薛芳苓共事过的人,如今她落得这般下场,难道你不伤心难过吗?”

    “即便在凉桐县的时候,我也不曾留意过她,我本来就只是陪你去的。”欧阳晟坦然道。

    嗐,这个男人。叶雨潇顿时无语。

    欧阳晟端着燕窝粥,一勺一勺地喂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即便你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难过,她这一辈子,也只能她自己过,你没有办法替她。”

    到底她都懂,但心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叶雨潇听话地张嘴,一口一口地吃着粥,但粥在嘴里是什么滋味儿,她却全然唱不出来。

    欧阳晟只得道:“你何必心急?这件事情才刚发生,她一时想不开,再正常不过了。你何不等上一年半载,等她自己想开了,再去慢慢地劝她?”

    叶雨潇仔细地想了一想,觉得的确是这个理。连她这个旁观者,都心情低落了半天,又何况是薛芳苓这个当事人呢?悲伤和心结,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她应该给她时间。

    叶雨潇这样想着,心情终于稍稍好转,欧阳晟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欧阳晟正琢磨着要不要照顾叶雨潇的心情,让她继续下床溜达,别在床上躺着,丫鬟来报,顾元朗来了。

    欧阳晟自然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让人把他请到宴息处,再把叶雨潇扶了过去。

    顾元朗神情憔悴,双目无神,胡子拉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表妹,薛家……今天一早,就来退亲了。”顾元朗说着,痛苦地捂住了脸,“我去薛家找芳苓,结果他们告诉我,她昨天夜里就走了,去南边出家了。”

    叶雨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讲了实情:“她临行前来找过我,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免得你阻拦。”

    顾元朗猛地抬头:“那你怎么不劝她留下?”

    欧阳晟不满顾元朗的态度,走过来敲了敲桌子:“薛芳苓是个大活人,她自己不听劝,你表妹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