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官衙大牢里,石原半瘫着躺在墙角,蓬头垢面,身上到处都是伤,衣裳也都花了,全然没了乘坐新宁候马车出行时的意气风发。
一名奴仆打扮,个子瘦小的男人拎着个小包袱,走进了牢房。他见到石原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石公子,你怎么弄成这样儿了?”
“贾三!”石原看见这人,情绪忽然间变得十分激动,不顾浑身是伤,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栅栏边,“贾三,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来着?你明明说,只要我照着你们说的办,半分风险都不会有。结果怎么着,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被他称作贾三的人,回避着他的视线,目光闪烁:“我哪知道颍川王不按常理行事,放着薛家不管,反把你丢进了大牢?不过话说回来,国舅爷帮你填上了那么大一个窟窿,你受点罪又怎么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石原的气焰弱了下去:“什么国舅爷,他妹妹还不是皇后呢。”
“等你帮他把这件事办成了,他不就成国舅爷了?”贾三安抚着他道,“到时候你是头一个功臣,荣华富贵在后头呢。”
石原嘟囔道:“我可是新宁候的族侄,那也就是丽妃娘娘的族侄,荣王的表弟,若是荣王上位,我一样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得了,石公子,你的那点事儿,我还不知道?就你欠的那一屁股债,要是让新宁候知道,还不等荣王上位,就已经把你给打死了,你哪来的命去享受那荣华富贵?”贾三毫不客气地戳穿了石原。
石原的气势彻底被贾三压了下去,语气里带上了讨好的意味:“我不是已经在替蔡公子卖命了么,现在我打也挨了,牢也坐了,蔡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救出去?”
“你事情都没帮国舅爷办好,还好意思问什么时候出去?”贾三满脸的不高兴。
“我怎么没把事办好了?我为了替国舅爷办成这件事,都蹲上大牢了,还挨了这么狠一顿打。”石原也不高兴了。
“你可知道我是打哪儿来的?”贾三说着,就地坐下,绞了绞湿漉漉的裤腿,“薛小姐,薛芳苓,跪到平南王府的大门口去了,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整个平南王府都盯上了薛家,根本不搭理你,那你先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你得把他们的火气,引到你身上来才对!当初我是怎么教你的?让你对颍川王和颍川王妃别客气,尽管仗着新宁候的势,跟他们过不去,结果你倒好,见了他们夫妻俩,比他们家的狗还客气,就只差摇尾巴了!”
石原觉得很委屈:“你当时不就站在我后头吗,又不是没看见,颍川王根本没跟我讲重话,你让我怎么挑起事儿来?我以前只听说鲁王是只笑面虎,没想到颍川王也不逞多让。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直接把我丢到牢里了。”
“颍川王是有手段不假,但你就不能耍点无赖,没事找事?你如果不能挑得颍川王和荣王生出嫌隙来,国舅爷如何能成事?”贾三责备石原道,“你看看,国舅爷让你跟颍川王干一架,结果现在成了平南王跟薛家过不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国舅爷花了这么一番心思,为的只是看看平南王府的热闹?”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石原还是觉得很委屈,但没有继续和贾三分辨。没办法,他还有一笔赌债需要人去帮他还,不得不替人卖力。
贾三看了他一眼:“算了,量你这性子,也办不好事。你就先老老实实地在牢里待着,等国舅爷添上一把火,把这事儿燃起来,再来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