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话儿说的,难道我父亲病重是因为我,我就不能把嫁妆拿回去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叶雨潇放好锦盒,拿一块湿帕子擦着手,“之前我只不过是因为担心父亲的病,才没跟你好好掰扯,你还真以为我好欺负了。”

    胡氏还要再说,门外传来了江氏的声音:“潇潇,不必与她多说,嫁妆我们自己去搬。”先前他们是担心胡氏给叶雨潇扣上气死父亲的帽子,才没敢动手;现在既然信阳侯病重不是因为叶雨潇,那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胡氏是知道平南王府的“动手能力”的,再顾不得叶雨潇,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瞧她这着急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她的嫁妆呢。叶雨潇嗤了一声,擦净了手,拿起了银针。

    “搭把手。”叶雨潇冲欧阳晟喊道。

    都和离了,还指使他!欧阳晟满心不情愿。但此时其他人都奔着嫁妆去了,东次间里除了叶雨潇就只有他,他只能黑着脸走过去,照着叶雨潇的指示,把信阳侯的袖子卷了起来。

    叶雨潇捻着银针,刺入了信阳侯的人中、谷合和曲池穴。

    欧阳晟忽然觉得窗外光线微暗,他扭头看了一眼,告诉叶雨潇道:“丁院使在窗外偷窥。”

    他居然还没走?叶雨潇诧异地侧头瞥了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针刺人中、合谷,对治疗菌血症有一定的疗效;如果发热过高,可配以曲池穴,对迅速退烧有奇效!”

    她念这么大声做什么,好像他是来偷师似的!他堂堂太医院院使,需要跟一个女人偷师?!他只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救不救得活信阳侯!丁院使背起手,忿忿地走了。

    叶雨潇看着窗外的身影远去,笑了一下,但更多的却是忧虑:“太医院的院使尚且如此,民间的郎中上行下效,是不是更糟糕?”

    在熙朝,太医院是全国最高的医疗机构,而太医院院使则是太医院的最高长官。可以说,在大熙医疗界,没人比他的地位更高了。

    欧阳晟没有搭话,叶雨潇所思虑的东西,他一点儿也不关心。但是他很惊讶,这个以前只知道玩鹰跑马的女人,竟也懂得忧国忧民了?

    叶雨潇针灸完,摸了摸信阳侯的额头,他的体温已经明显地降了,呼吸也平稳了不少。中医万岁,国粹万岁!她欣慰地想着,把银针收了起来。

    其实作为一名现代穿越者,她在传统医学上的造诣,也许并不如古人。比如无名医书中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内容,她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要是谭十召肯教教她就好了。

    思及谭十召,她想起一件事来:“欧阳晟,你是怎么想到用毒来解释菌血症的?是跟谭十召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