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烈马嘶鸣声传来,拖动皇舆的六匹骐骥自行解开绑缚加身的缰绳金套,一齐冲着五人撒欢奔来。
衣琊弈双脚踏出一个大坑,迈开步伐迎着马群撞去。
左肩与马胸相撞,那匹死去上万年的异种大马如同撞上一堵铜墙,马蹄稍一停滞便遭衣琊弈一拳砸得侧飞出去十余丈远。另一匹骐骥大马已经赶到,临近之时一边侧身一边重重踹出后蹄,衣琊弈举臂一挡,这一蹄便没有落在胸口,但同样被巨力踹得倒飞而出。
那匹甩出去的大马挣扎了一会儿便顺利站起,遭拳头击中的地方有点凹陷痕迹。衣琊弈甩了甩有些许发麻的手臂,计较那一踢的轻重斤两。
这是一个鬼族突然从左后侧现身,它匍匐在地的动作眨眼即变,身体如蚱蜢般弹起,撑开长有百来颗钩状利齿的狰狞大嘴,笔直扑向衣琊弈。
幸得天宗相援,六根龙须弦结成一束,使唤长鞭一般重重甩出,抽在那个身长不到六尺的丑陋鬼物身上。
那个鬼族突遭巨力横扫,身形由前射变为横移,落地之时双手五指指甲深深扎入坚如铁石的巨石砖面,地面划出十道长达数丈的利口。
它身周最近的三头鬼族调转直指衣琊弈的方向,扑向这名偷袭不成的同类。
天宗还未来得及收回龙须弦,手头便有惊人力量拉着自己缓缓向前。因是先前那头鬼族张口死死咬住了六根龙须弦,其余三头同类则施以援助,同样以口衔丝。四头畜生手足钉在地表一般,天宗一时不但收不回龙须弦,自身反而被它们拉动。
索性舍了手中六股细丝,天宗左右双手抽刀取剑,身形撞向四名眼见来不及拔出手脚指甲就要丧命的异类鬼族。
寒光剑晃得天宗一副冷冽脸庞愈加森严,被天宗临时起意取名“藏乌刀”的乌亮黑刀势大力沉,再有三步,挥刀便能断去最前头那个鬼族的丑陋脑袋。
一匹高大骏马毫无预兆横生枝节插入一脚,眼中突兀晃进一个马头之时天宗便高高跃起,心中震惊一闪而过,随即醒悟。这些行动自如的马匹鬼族归根到底都是依赖植入体内的机括活动的死物,自然无法泄露丝毫生机,而在他们相互无间的配合之下,连元婴的灵感也不能捕捉到所有活死物的行动。有些游曳于外圈的个体,便是捕捉到了,由于距离远气机弱,也只会误以为是搅动的气流,让人防不胜防。
天宗身姿卓越,意态潇洒地飘身落在司空神在身旁。看见几头鬼族正在扯自己不得不暂时遗弃的龙须弦,甚至吸入口中咀嚼,一张脸便黑了下来。
“你们守墓的祖先可曾留下只零片语,交代破阵之法抑或这些个活死人体内的机关枢纽所在?它们总归不会无日不夜地追杀堵截我们吧?”
司空神在抬手间使出搬山的功夫,提起一匹大马,却被挣脱无形的桎梏,那匹大马从空中重新落地之后缓缓踱步,朝司空神在漫漫靠近。
天宗忧心忡忡,这玩意儿竟能挣脱无形的神意。凭这一点足以断定,它们定然不单止依靠机括行动,因为世间任何机巧玄关都无法造出只能由活物生出的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