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若说谁睡得安稳的,便是蒋悦了。
若说谁睡得最不安稳的,便是薛寄宏了。
薛寄宏这几日的心情此起彼伏,长兄过世,膝下唯有二女,他对薛家的一切都有一种唾手可得的自信。
这一次,他自然是冲着薛家家主,江陵巫主的位置来的。
就算是嫡妻吴氏因为克扣之事被夺了管家之权,他也有一种迷之自信,觉得这家主之位非薛源莫属。
如今,连这祖传术法也没了,就算儿子得了这家主之位,薛家也只怕会迅速的败落下去。
薛寄宏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梗的慌,不由得唉声叹气的,对妻子发了好一顿脾气。
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要么指责吴氏办事不利,要么对蒋悦反对过继之事颇有微词。要么念叨薛家失了管家之权该如何是好。
越说越气。
吴氏连插话的时间也没有,好不容易等着薛寄宏说的口渴,这才试探着说道,“老爷,若是薛家这巫主之位保不住了,那么蒋家,吴家,邱家定然是虎视眈眈,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不如想一想,接下来哪一家担任对我们更有利。”
吴氏还没说完,薛寄宏已经大发雷霆,“还没到最后一刻,谁说薛家不行,你现在就想帮着你娘家兄弟筹划了?”
吴氏有些委屈,嗫嚅道,“爷一向理智,怎么这会子转不过弯来了,如果薛家真的保不住这巫主之位,吴家接手,总比其他两家好。到时候也可以帮着我们阿源。”
薛寄宏很显然不会这样想,“这年头连亲兄弟都靠不住,何况一个外姓舅舅,什么东西,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实在。”
三房这边也是彻夜不眠。
不过,相比于二房的剑拨弩张,三房一向是平心而论。
薛寄蔓的生母是薛老太太身边的陪嫁,自幼养在薛老太太膝下,惯于谨慎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