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子时，富豪徒弟仨老俩小，外加张灰一共六人，来到师父屋前。我收起游记本，让他们进屋坐在团子上。落座之后，我有话直说：“各位徒弟，咱们断云掌法之所以厉害，除了练习的途径比较独特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入门的功夫十分容易，而且内力可以流转，如果有师父的倾力相助，练功一定突飞猛进。”
“谢师父提携之恩！”徒弟们眼里放光。
“先不说谢，为师其实是个俗人。”我见徒弟们眼里放光，我眼里也放光了。
“晓得晓得！师父尽管说来！”豁门牙应该是最着急的那个，我也能理解，他哪有时间练个二十年，到那时都老成什么渣子了？其他几人除了张灰，也都纷纷迎合。我已经提前告诉过张灰，咱师徒俩是亲的，别人都是买卖关系。
“各位徒弟，你们晓得，为师虽然内力浑厚，可是毕竟不是无穷尽，帮了这个，难免就亏了那个，唉，一碗水难端平啊！”
一个午间吃饭时跟师兄弟们表示，自己败尽家财也要泡到妞的丑男，拍着胸脯大声出价：“师父！弟子出黄金千两，求师父三成内力！”
我心说去你妈的，老子统共只打算让你五人均分一成，还是老子最近勤学苦练多出来的一成，不然岂不是徒弟越强，师父越弱？我当然是练出一点卖一点啦！傻逼，有钱了不起吗？我怒目不语，徒弟们见气氛不对，赶忙安静了。
凝滞了一阵子，我严肃地胡说道：“武学之道，不可燥进，为师虽然是俗人，也大可以把三成内力传给你，让你逞一时英雄，但是将来一定会害了你！武学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走火入魔半身不遂生不如死的惨剧？”胡说八道谁不会？我心说你师尊我其实就是半骗半换，空手套白狼，一口气混成硬货的，但我怎么能让你一笔买卖折了老子身价？！
那小子一下子老实了：“啊？！这么严重？那……还是听师父的，听师父的！”
我按照各人的需要，传授口诀，然后根据情况输内力。按照顺序来，先整那个豁门牙大叔。大叔需要出门跑生意，年轻时尚有勇武力气，打几个毛贼没问题，但现在毕竟老了，膝下子孙又没几个出息的，最怕的就是路遇强盗。强盗一般没什么武功，全仗着人多、玩狠，我就传了断云掌里专门对付人多势众的几路口诀，先让豁门牙背熟，然后给他打通经脉，灌入一点内力。接着便让张灰带着他，去木人桩那里，进行测试，我则调息等候。过了一会儿，老头兴高采烈地回来：“师父恩同再造啊！我感到从未如此年轻力壮！谢谢师父！”
我说不用客气，给几位师兄弟演示演示你的功力！张灰在院子里给他摆了十八层瓦片，豁门牙大叔自信满满地默念口诀，按照要领，一掌下去，啪啦！瓦片全裂。几个徒弟眼珠子都快瞪掉了，纷纷急着要学武。我不理他们，对豁门牙笑道：“大叔！这功力，够不够你老出门行商的？”我收了师父的架子，跟人家客气一些，人家是主顾嘛。
“师父武功盖世，这几招就足够啦足够啦！那条道上没几个厉害角色，有师父的神功傍身，绝对没有问题啦！”豁门牙笑了，“徒弟必须向师父表达一下孝敬！”开堂彩，嘴上不能图钱。我当然得推辞推辞，你给不给，师父都高兴！不过嘛，我心想，让这钱飞走，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其他徒弟一百两黄金在这儿苦练一年，效果还得看悟性，现在给你一下子省了一年的时间，而且还效果明显，大叔你这一年能挣多少钱？天知地知！以后咱们不仅有同门之义，还可以有生意往来也说不定！再说啦，你那些儿孙们，要继承产业，不得有点技艺傍身？到时候送到我门下，我能不顾念咱俩的师徒情分？当然要认真教的！”
一席话说下来，豁门牙老汉痛快地给了我五百两黄金，并表示一有时间就带着儿孙来。他临走前，我说：“大叔，咱虽有师徒名分，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刻板的人，以后咱还是按年龄辈分走，我叫你安大叔，你就叫我文馆主，有事常联系！另外……”我低声叮咛，让他赶紧下山回去跟我家老婶子或者随便哪个婶子把事儿办了，那样一来功力就算是沉住了，以后得空就练一练，横行武林是不可能，强身延寿、自保安全是足够，保证让婶子们高兴。老汉坏笑一声，千恩万谢，连夜下山去了。
其他徒弟们沸腾了，掏出大把银票，往师父这儿挤。我喝止：“急啥？急啥？你看你们大师兄着急了吗？咱们各按所需，为师童叟无欺，绝对不坑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能贪心，要知道，武功这东西，能救命也能害命！你要是厉害的很了，嘚瑟不嘚瑟？你一嘚瑟，仇家会不会增加？都知道这道理，那你们激动啥？！手里扬着那些破纸片子干啥？！师父是叫花子吗？！”众人噤若寒蝉，再次安静下来。
我让张灰又搬了十八层瓦片摆在院子中间，道：“都看清楚了，断云掌法的威力，可不是拍裂而已，这门武功的厉害，你们压根不了解，往后站，睁大眼！”我有意抬高行情，一发力，闷闷的一声“噗！”隔空把十八层瓦片震成了灰粉，沙沙沙地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