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卿倒是没有插手她们之间的斗争,这也算是给她们的磨合期,两方都要获利。

    利用这个时间,葛卿在父亲面前怒刷存在感,凹好女儿人设。不出她所料,葛卿在后宅做出那么大的动作,周氏早已坐不住,毕竟伤了她的切身利益。

    这日葛卿跪坐在席面上,随父亲在后院烹茶,拿着长长的竹斗,姿势煞是好看。

    经过几日的相处,葛卿对这个男人也有几分了解。剪花烹茶,写文作曲无一不通,在现代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大才子。但作为一方大臣,就有些不务正业了。

    不过世人皆是如此,身居高位,却不参与朝廷斗争,也只有魏晋能有这样的奇葩,所以世道总也稳定不下来。

    处在这样的环境,父亲能够每日去衙门里点个卯,就已经算是非常敬业了。

    别看他外表威严赫赫,但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怕麻烦的人,最不喜欢争吵。若是闹到他跟前,丫鬟仆童直接打杀了,妻妾则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佛袖而去,请一些名士在外面庄子上喝酒狎妓,外加行散,有时十天半个月不归家。

    他在府里的威慑力也是如此而来。

    有些事情,他看的通透却不提点一句。

    所以那日在桌案上的一席话,也算是用心良苦,得益于少年时与王氏夫妻情深。性格可以说是非常之凉薄。没心没肺,只管自己舒服,所以应付起来也非常简单。

    葛卿从父亲手上接过圆底瓷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褐色的茶水,故意皱了皱清秀的小眉头,吐出舌头,用手扇了扇:“好难喝呀,我喜欢用晒干了的茉莉泡茶。有淡淡的香味儿,好像晚上做梦都是香香甜甜的。”

    葛方圜哈哈大笑:“那是你们女儿家喜欢的东西,这茶味苦却能解腻。喝了之后还能提神醒脑。正如道家所云,清净无为。”

    葛卿见父亲还要啰啰嗦嗦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话,连忙打断:“哎呀呀,爹爹说这么多,我又不懂。说了也是白说。”

    眼睛咕噜噜一转,双手托着两腮,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我身边的丫头也给我念了一些女德传,像曹大姑,班婕妤,蔡文姬,还有姜后脱簪待罪,曹娥投水寻父,可都不如咱们洒脱风流。不如父亲就准了我随意进入您的书房,让我一睹咱们健康城中郎君的风采,顺便为您挑一个有为的女婿。”

    葛方圜也被女儿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逗乐了,捧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哎哟,这还是为了我好,以后也不知有哪个儿郎能降得住你。”

    “所以我要自己挑啊!若是你们指的我不满意,非闹得他个家宅不灵。看你还敢不敢私下里为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