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的脸凉凉的,和身上一样,抱起来很舒服,贴着也让人安适。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贴了一会儿脸,直到沈浮桥都快以为宁逾趴着睡着了,怀里人才软软地蹭了两下,一点一点地将两人的侧脸分开。
他的衣襟被宁逾无意识地抓住,一丝不苟的襟口微微有些散乱,再加上方才宁逾留下的咬痕,平日里沉默正经的气质便荡然无存。
沈浮桥略有些无奈,拂了拂宁逾额边的碎发,用指腹为他拭去微凉的薄汗,不催促也不打断,等着宁逾开口。
宁逾深吸一口气,放过了沈浮桥的衣襟转而伸手抚了抚沈浮桥的喉结,后又抓住沈浮桥的手腕,带着他将掌心放在自己的右胸口,鲛人逆鳞所在的位置。
“因为我只心悦你。”
他一字一句,很缓慢,很认真。有一瞬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丧失了语言能力的孩童,脑袋里一片空白,每说一个字,颅内那空白处便燃一支烟火,噼里啪啦,五光十色,炸得他目眩头晕。
“我还等着你回来与我成亲,怎么会去另觅新欢?”
沈浮桥沉默地听着他告白,任凭蓝色海洋中的风暴漩涡将他尽数吞噬。他隔着衣衫和逆鳞感受着那片炙热滚烫的赤忱丹心,只觉得自己应当是一束干燥的莲茎,被烈火轻轻一吹,尸骸就漫山遍野。
“哥哥曾答应嫁与阿宁,可是自回来后却很少提及此事,料想是哥哥不愿意,想踹了阿宁罢。”
“我何时……”
“三百年前,哥哥不要与我说你忘了,我真的会很生气。”
沈浮桥失笑:“我自然记得,方才是问我何时说过我不愿意了。阿宁总是猜错我的心思,下次便直接问好了,反正我总会给出阿宁爱听的答案。”
宁逾眨了眨眼,确认道:“真的吗?”
他这副模样简直像是在讨吻,但沈浮桥自觉今日已经黏糊过度了,时时刻刻卿卿我我并非清心道修者所为,对宁逾也不太好,便按捺下多余的心思,温声哄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此事确实是我错了……求婚大事,不该由阿宁来做。之前是想着先带你出去转转,成亲的事不着急,没想到阿宁这么在意。”
“那便定一个良辰吉日,把我的宝贝阿宁娶回家罢。”
宁逾闻言怔了怔,倏然难以自抑地笑了起来,雪白森亮的獠牙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倒像是两对过分可爱的装饰,教沈浮桥忘了南海边上血流如注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