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回到锦华的房间,田文苑由着性子摔碎了桌子上的杯盘碗盏,借此发泄心里的火气,“我就晓得那些贱人看不起我!”她忿忿道:“还有宁珠,也忒会装模作样了,我真是恨极了她这幅假惺惺的姿态。”

    李婆子和苏锦华知道田文苑去前院那边打探消息了,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难听话,才会气成这般模样。

    “母亲莫气。”苏锦华忙让李婆找了一只干净的新杯子,亲自给田文苑斟茶,“喝口茶泄泄火罢,没必要和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女人计较。”

    过年这段时间,田文苑自觉受了不少委屈和亏待,此刻房里没有外人,她将肚子里的苦水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圣人和皇后倒也罢了,他们贵人事忙,根本不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赏赐东西厚此薄彼是有的。可公爷竟然也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给我的东西就是没给大房的好。就拿今年过年的节礼来说,公爷给大房的节礼足有三箱子,到我这儿仅剩两箱了,这不是明摆着打我的脸吗。”

    李婆赔着笑劝自家主子,“国公府年年的节礼都是按照惯例赏的。夫人,您是妾室,赏赐总不能越过正室去,外人会闲话议论的。公爷给您的节礼虽比大房前,可他私底下不是给您添补了许多吗,那羊脂玉镯子可是连夫人都没有呢。”

    田文苑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谁稀罕。”

    “我当初真不该嫁给他。”提及往事,田文苑追悔莫及,“本以为能挤走宁珠,当名正言顺的国公大夫人,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宁珠虽然病病殃殃的,可还是牢牢霸占着正式夫人的位置不放,他也没有扶我为平妻的意思。”

    李婆子拱火道:“夫人,您别看大夫人和和气气的,好似一副菩萨心肠,其实内里精明着呢。她还活着,怎肯让公爷扶您为平妻。”

    苏锦华也抱怨道:“大娘那头且不说,长姐这段时间待我也怪怪的,有一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当众提起我庶出的身份,让我在下人们跟前下不来台。”

    “还有这事?”田文苑愈发生气了,狐狸眼眯成一条细线,她若有所思道:“只要阿娘成为正室,你便不是庶出了,到时看她还怎么得意。”

    保养得宜的手使劲按在桌子上,她深意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李婆,加大剂量,我等不了了。”

    李婆早就等着二夫人做这个决定呢,她可舍不得花儿似的的二姑娘再低人一头了,“成。”李婆忍耐欢喜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把事情办妥。”

    从腊月三十到正月初四,苏蕴娇都不曾真正离开过国公府,偶尔出门,也都是在国公府范围之内,大哥苏成业赠予她一个“家里蹲”的名号。

    没过年之前,苏蕴娇还不怎么焦虑,大抵是觉得还有时间。可这年节一过,她心里突然躁动不安起来,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未来的种种变故。

    人也因为这份焦虑变得安静不少。

    孩子有变化,父母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