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娇去的西花园离国公府最近,园子里山茶花开得最好,还没到跟前,便有淡淡花香传来。
西花园平日游人众多,今儿个却寥寥可数,大抵是皇后提前清过人了。也是,若熙熙攘攘人满为难,苏蕴娇还怎么从人堆里扒拉要和她相看亲事的公子哥。
园子里景致是好,可惜眼下是冬天,风像刀子割人,苏蕴娇无心观赏。她本就是娇懒之人,走了几段路后,她又冷又累,没心劲再走了,干脆躲进路过的一座重檐圆顶双亭中。
她没打算今天能够相看成亲事,左不过无法拂却皇后娘娘的面子才来此走一遭。
她预备着,在亭子里坐到正午再回家,回去就和阿娘她们说她细细看了,可惜和公子们都无缘分,谁也没看上。
正思忖着呢,有位年轻公子从亭子旁经过,安然忙附耳对苏蕴娇道:“大姑娘,这是镇南王府上的世子,年岁二十一。”
苏蕴娇不甚热衷地抬头瞥那人一眼,小声挑刺道:“世子世子,我看叫柿子差不多,从内到外一水儿黄色,毫无品味。”
安然无奈。
恰好又有一位公子经过,安然又门儿清道:“那边那个穿月白色衣裳戴银冠的,是相爷府上的嫡公子,与您同岁,奴婢听闻家中似乎有两个通房的妾室。”
“才十六岁就有两个妾室了?”苏蕴娇眨巴眨巴眼睛,啧啧道:“年岁不大,色欲倒挺旺盛,想来也是个色胚子,嫁不得。”
安然心道,大姑娘怎么不像来相看亲事的,倒像是来挑刺儿的。想到大姑娘前段时日的所作所为,她小声嘀咕道:“太子殿下府上不是也有两位良娣吗……”
苏蕴娇晓得安然要说什么,她弯下腰揉酸痛的脚腕,明珠耳珰随惯性轻触脸颊,“这不一样。”
安然不懂哪里不一样。
“哎,不是我眼光高,实在是这几位公子都不入眼。”忧愁地将下巴搁在亭子周围的阑干上,苏蕴娇叹气道:“阿爹和阿娘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凑数。”
安然怕外人听着大姑娘的话,仔细瞧了瞧,附近并没有外人,这才放心道:“大姑娘,这可都是长安有头有脸的公子哥,皆是皇后娘娘挑的。您说话注意些,提防被旁人听见,若传到皇后娘娘耳中,她可能会以为您对她不满意。”
“啊?皇后娘娘挑的?”苏蕴娇只知道今日这局儿是皇后助力撺掇成的,却不知公子哥们也是皇后娘娘叫过来的,“那可真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她收回之前的话,改口道:“是我眼光太高了,亦是我不够端庄贤惠,配不上这些英俊多才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