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止不住撇嘴,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哭泣的小娘子并非长安人氏,不认得为难她的公子是谁,亦不知他有何后台。她抬手揩泪,哭哭啼啼问道:“你叔父是谁?”
自称小爷的那个男子倨傲仰头,满脸得意之色,“站稳了,别吓到了。告诉你罢,小爷的叔父是……”
“苏源!”
没容那容色倨傲的男子把话说完,人群中倏地响起一道娇俏而凌厉的声音,极具特点,令人闻之难忘。
从街角向此处走来的池煊顿住脚步,眉心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身旁与他同作平民打扮的敬忠不解催促道:“殿下您怎么不走了,不是说过去看看前方有何纷争吗?”
池煊淡淡“嗯”一声,须臾,让敬忠挡在他前面,继续往喧闹之处走,“站在孤前面,挡住孤。”
敬忠不解殿下用意,却还是照做了。
听到“苏源”这两个字,那容色倨傲的男子立时显出惊讶之色,他猛地侧过身子,待瞧见身后站着什么人,磕磕巴巴道:“蕴、蕴娇堂妹。”
苏蕴娇气得暗暗磨上下两只小虎牙。
这位言行无状的男子是她的堂哥,全名苏源,阿爹和他的父亲是亲兄弟。
早年间朝局纷乱,百姓日子不好过,苏蕴娇的祖父和祖母早逝,留下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苏蕴娇的父亲苏徵是老大。
阿爹有担当,祖父母过世那年阿爹不过才十岁,他一肩扛起家主的责任,又当爹又当妈,甚至,为了弟弟妹妹有口饭吃,毅然投身军营,每月换那么几钱银子,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弟弟妹妹。
苏家原是平头百姓,发迹全靠阿爹舍命救下圣人,阿爹谨小慎微,从不做令苏家声名受累的事情。但有句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阿爹再怎么谨小慎微,有时也难以管住苏家的旁系血亲,眼前这位堂哥便是其中之一。
苏源和苏成勋关系亲近,他俩是一路人,都是败家子儿那挂的,能玩到一起去。苏家后来没落,和苏源到处惹是生非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