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煊仰起头去看苏蕴娇。少女巴掌大的脸庞上写满焦急，这下不止鼻头有细密的汗珠，连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生死一线间，望着面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池煊只觉得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内心复杂难言，猴头隐隐约约还有哽咽感。
“你……”他想对苏蕴娇说些什么，当是遗言也好，可嘴巴蠕动两下，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手指抓住的那团草越来越松了，掉落的泥土愈发多了起来，眼看着它将拔根而起，池煊闭上眼，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
杂草的根系快速从泥土中脱离，池煊闭着眼睛，只觉得身子往下一沉，却只沉了一下，当即有双柔弱无骨的手抓住他的手腕，紧紧的，十分用力。
池煊吃痛睁眼。
入目是苏蕴娇因用力而涨红的脸。
她居然伸出手，硬是拽住了即将坠落的他。
苏蕴娇自诩是自私之人，尤其上辈子最甚，这辈子虽改了许多，却也没改彻底。看到池煊即将坠落深坑，她满脑子自私的念头都不知跑到何处去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手，不管不顾地抓住了池煊。
问她为何要救池煊？她说不清楚，就像她说不清楚为何追随池煊跳崖一样。
池煊没想到苏蕴娇会伸手拽住他。
他怔怔看着苏蕴娇搭在他手腕处的
手，白皙，柔软，带着几分冰冷。
他面上的错愕胜过庆幸。
手腕被苏蕴娇捏的生疼，大臂也紧张发硬。多亏平日里有练八段锦强健体魄，才能靠一只手臂撑这么久。
“为什么？”池煊仰面凝望苏蕴娇小巧精致的面庞，忍不住问出口，“为何要救孤？”